從未經曆過這些的薑暖聽了他們的話如今心底確實平靜了許多,不禁更是由衷地感激二人心熱!隻是在這個場合,她是不能顯露出什麼來的。
靜靜地站在階上,薑暖側身而立,隨意地向內張望著著,竟發現離自己不過十步遠的地方擺著的一張太師椅上坐著的那個女人她認識,就是上個月廿二在集市遇到的那個‘謝夫人’!
她怎麼會在這裏?難道公差口中提到的那個不好打交道的女人就是她?一種不祥的預感升了起來,薑暖暗道一聲不好。
此時的謝夫人正小聲的與站在她身後有些駝背的清瘦男子嘀咕著什麼,那男子隻皺著眉聽著,並未開口搭話。
“薑暖,大人傳你上堂。”方才進去複命的公差站在門口高聲喚道。而一直候在簷下的那位公差則微微的衝她點了一下頭,才轉身向內走去:“隨我來吧。”
“是。”薑暖沉聲應道。
“薑暖?”坐在椅子上的婦人聽到這個名字霍然轉頭,‘噌’地站起,抬步便截住了她的去路,恨聲說道:“你家那小畜生用硯台把我兒子的頭都砸破了,這事兒你知道麼?”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話薑暖就覺得好笑,咋就覺得那麼有喜感呢?
“謝夫人?”她輕聲說道。
“……”沒想到被自己這麼氣勢洶洶的一問,這小丫頭還這麼鎮定,倒是讓那婦人有點摸不著頭了,“做什麼?”
“這裏是京主簿大人問詢的堂口,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麼竟敢在此咆哮?”薑暖問得語氣和緩,但毫不折損她言語中的氣勢。
“你……你什麼意思?你自己難道不是女人麼?憑什麼在這裏指摘我?”‘謝夫人’回口問道。
“我姐弟不幸雙親早喪,如今我弟弟年幼,家裏出了事自然是我這個長姊出麵,這有何不妥麼?”她輕聲回道:“倒是你,夫婿尚在長子康健,不顧婦人體麵跑到這公堂上來,大吼大叫,難道是你家裏做主的人也故去了不成?”
“小賤人,牙尖嘴利如此,竟拐彎抹角地咒你舅舅表哥早死,真真就是沒有爹娘教養的東西!”薑暖的一番話頃刻間就讓這個女人暴跳如雷起來,她轉身對著身後的那個清瘦男人吼道:“謝理,你看看你這死鬼妹子養的好女兒!你還不過去替她娘好好教訓她幾個嘴巴!”
“麗婷。”一直隱在這婦人身後的男人終於開了口,“他們還是孩子,便是看在阿貞的份上,你這個當舅母的也退一步吧。聰兒不是皮外傷麼,我看就……”
“聰兒還是不是你的親骨肉了?如今兒子還躺在醫館裏昏迷未醒,你倒開始幫著外人說話,你配做人父麼?”聽到自己的丈夫吭哧了半天竟說出如此沒用的話來,‘謝夫人’恨得牙根癢癢。真恨不得那硯台是砸在這個木頭腦袋上的,讓他開開竅才好!
‘啪’一聲脆響,廳堂裏等了良久的京主簿大人終於沒了耐心,他一拍驚堂木,沉聲喝道:“傳翰林院孔目謝理,薑暖上來問詢。其餘閑雜人等都清理出去!再有公堂咆哮者,掌嘴!”
‘謝夫人’被這話鎮得呆立在地,終於明白這裏不是在自己家的後堂,自己的言行有些過了。
“嘿嘿!”薑暖在心裏一陣狂笑,“死女人!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吧?等的就是你這幾句河東獅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