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還得再泡壺新茶伺候著?薑暖才在心裏起了個念頭,那邊妖精已經開了口:“不用再泡茶了,我歇一會兒就走。”
“哦。”薑暖放了心,正不想再去廚房燒開水,現在鍋裏的那點水借著灶膛裏的餘溫正好等會兒洗漱用。
進了屋子掩好門,先看了看牆角架子上火盆裏的炭火燃得旺不旺,薑暖才也拿了一個墊子靠在牆邊倚了過去,並不打攪看書的他。
“你怎麼會喜歡看《國策》這種書呢?很少有女人看這種文章的。”岑相思一頁頁地翻著書籍似乎心思並不在文字上。
薑暖往他手中的厚厚的書上瞄了一眼,然後打了個哈欠說道:“那個啊,我是睡不著的時候看的,因為上麵講的話太多,而且又多是生僻難懂的,我基本是看不明白。這種滿紙大道理的文字我看了就困,一般隨便翻上幾頁就能睡著。”
岑相思聽得眉心一跳,薑暖在帝都現在可是名氣大的很,她的詩作以及哼唱的曲子正被傳的如火如荼,隻是她自己並不關注這些,因此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名符其實的‘才女’是名媛了。可誰知道這‘才女’是抱著《國策》催眠的呢?
岑相思扭頭看著她。
“暖暖,你羨慕我皇嫂麼?”他輕聲問道。
於是薑暖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張臉上塗著白白的香粉,臉頰上貼著花飾,腦袋上扣著半個西瓜的裝扮非常滑稽的皇後娘娘來,然後她‘撲哧’一聲就樂了:“我羨慕她做什麼?”
“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羨慕那個位置上的皇嫂麼?我母親過去也說過,在皇宮裏隻有皇後才能活的像個人樣。”岑相思淡淡地說道。
“那是你母親的想法。別把她的話當做全天下女人的想法。”薑暖對宸太妃幾乎是沒有一點好感了,原本驚為天人的容貌也因為她過於刻薄陰毒的性格讓薑暖想起來就不寒而栗,自動劃進的魔鬼的行列,“你皇兄後宮不會就你皇嫂一個女人吧?一個女人和一堆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會幸福麼?又住在鳥籠子一樣的皇宮裏,哪有我們自在。”薑暖很小聲的說道。
岑相思深深地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薑暖心裏猛地一跳,一個非常不妙的的想法在腦子中閃過,但馬上就被她自己給壓了下去。
“想到了什麼,臉色都變了。”如玉的素手撫上薑暖的臉頰,冰冰的,讓薑暖哆嗦了一下。她趕緊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暖著:“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都靜了下來,屋子裏甚至能聽到薑暖咚咚的心跳聲。
“怕成這樣?”岑相思笑著把薑暖攬進懷裏,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說道:“你放心,不管我坐到什麼位置上,我的妻子都隻會有你一個人,我的孩子都隻會是你生的……我不會讓一堆女人來和你分享丈夫的。”
這話讓薑暖心中一陣惡寒!她想抬頭去看看他,但被岑相思摟得緊緊的動彈不得,於是她隻好小心地說道:“你皇兄說了什麼?”
薑暖覺得頭上的呼吸一滯,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岑相思用很平淡的口氣說道:“他是皇帝。”
他是皇帝,手中握著的是至高的權力。隻這一句話已經包含了很多。
薑暖伸臂攬住了他的纖腰,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相思,這個官做得不開心就不要做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有些事我們慢慢地解決。你若無心朝政,站在朝堂上就會疲憊萬分,我不願你那樣。”
“嗯。這一段若是遇到十一皇子你……”岑相思忽然把薑暖從身前拉起,伏下頭,兩個人頂著腦袋對著眼睛說道:“暖暖,你,給我個日子……我不想等了。”
不想等了?等什麼?薑暖眉頭蹙起,“成親麼?不是說要等你二十四歲麼?”
“不是,不是說那個。”岑相思的臉又可疑的紅了起來:“我是說,那次在筆生花閣沒有做的事。”
“滾!”這個色胚,不知道又想起什麼了,說著說著話就拐到這個上麵去了,薑暖想要推開他。
“王爺。”外麵是巧心的聲音,“差不多時辰了,再晚城門就要關了。”
岑相思終於怨念重重地走了。到了也沒有讓薑暖給出個日子來。不過他倒是說了,先給她幾天時間好好考慮考慮。
“考慮你妹!”薑暖將房門重重地關好,腦子裏反複這想著方才岑相思說過的每一句話,越想心裏越鬧得慌,破天荒地還真是睡不著了,拿著《國策》翻了好幾頁後,她把那本書丟到一邊,吹了燈對著灰蒙蒙地窗子發呆:“明日等他再來的時候,我得好好勸勸他。”薑暖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