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燦燦覺得,自己仿佛是聽錯了,仿佛時間在倒回著,倒回著曾經美好的那一幕,他向她求著婚,而周圍是家人們的祝福。
可是現在——
“你……在說什麼?”她不確定地問道。
“我們結婚吧。”他重複了一遍道,“我要和你結婚,我要你愛上我,我們原本早該在五年前結婚的,現在,已經遲了五年了!”
她沉默著,過了片刻才道,“是因為笑笑嗎?”
“如果我說是為了給笑笑一個完整的家庭,讓她像別的孩子一樣,有著父母的陪伴,這樣,你就會答應和我結婚嗎?就會愛我嗎?”他反問道。
她一窒,如果是為了女兒,她該答應嗎?!
她的猶豫,卻讓他自嘲一笑,“我很想要這樣說,一切都是為了孩子,這樣或許你會答應,可是燦燦,我想要娶你,和孩子無關,隻是因為我自己而已。是我司見禦,想要娶關燦燦!”
她該是他的妻子的,五年前就該是的,隻是這一切,卻是被他自己生生給毀掉著。
“告訴我,要怎麼樣,才可以彌補你所受過的傷害;告訴我,要怎麼樣,才可以撫平你所承受過的痛苦?”他定定地看著她,這樣地問道,而她,卻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口。
是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卻又有太多的話,如今再說已經毫無意義。
天色,不覺暗了下來,夜晚,當關燦燦摟著女兒,在女兒睡著後,她卻是怔怔地看著女兒的睡顏,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司見禦所說過的話。
這會兒,司見禦沒有再拆開她和笑笑,笑笑甚至在臨睡前,還特意跑到了司見禦的麵前,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晚安吻,而以前,隻有穆昂才有著這個待遇。
笑笑咯咯地笑著,摟著司見禦的脖子,撒嬌地說著,“爹地,晚安。”那是舔犢之情。
而她,真的該給笑笑一個完整的家庭嗎?關燦燦想著……片刻之後,她緩緩的站起身,輕輕地退出了女兒的臥房。
當她走到走廊的時候,看到了古管家。五年的歲月,古管家看起來也更加蒼老了些。
“司見禦現在在哪兒?”她上前問道。
“少爺在琴房。”古管家道。
關燦燦微怔了一下,隨即轉身,朝著琴房走了過去。
“關小-姐。”古管家出聲喊住了關燦燦,“自從你離開後,少爺隻要一回到老宅這邊,每晚都會在琴房裏不停地彈,一直彈到兩隻手都腫了,還在彈著。陸先生當初還警告少爺,如果他再這樣彈下去的話,隻怕過不了幾年,他的手就會廢了,可是少爺卻還是照樣地彈。”簡直就像是一種自我懲罰似的。
古管家還記得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勸著少爺道,“少爺,別再彈了,如果你的手真的廢了,那該怎麼辦?!”
可是少爺卻是滿不在乎地回著他,“如果真的廢了,那麼就廢了吧,如果不彈的話,我會感覺不到燦燦的!隻有彈著她的曲子,我才會覺得,她好像就在我身邊,好像還沒有離開。”
那一刻,古管家終於明白了,對方是著了魔,發了瘋!
“如果可以的話,還希望關小-姐你能勸勸少爺,恐怕也隻有你說的話,少爺才會聽了。”古管家道
“我知道了。”關燦燦輕喃著,緩緩地走向了琴房。
當她推開琴房的那一刹那,尖銳而撕裂般的琴聲,再一次地響起在了她的耳邊。
依然還是那一首曲子,而他卻已經不知道彈了多久了。
即使手會廢,他還是要彈嗎?
“夠了!別再彈了!”她猛然地道。聲音不響,幾乎被琴聲所蓋過。
可是下一刻,琴聲卻還是戛然而止。他轉頭,朝著她看了過來,顯然是聽到了她剛才的話。
寂靜的琴房中,仿佛還殘留著剛才的樂聲。關燦燦走到了司見禦的跟前,拉起了他的手,看著他已經紅腫的手指。
顯然,他至少已經彈了好幾個小時,所以手指才會這樣。
而他,靜靜地任由她看著他的手,接受著她的擺弄。這是相遇後,她第一次主動地抓住他的手,第一次主動的靠近著他。
心髒,在砰然地加速著跳動,他的眼看著她,有種癡了的感覺。
“你彈了多久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了寂靜的琴房中。
“沒多久。”他輕描淡寫地說著,“怎麼了,沒有陪著笑笑睡嗎?”
“她已經睡著了。”她道。
他突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所以,你特意來琴房,隻是你自己想來找我,對嗎?”
她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手心中,可是這一次,她卻一反常態的沒有掙紮,隻是垂著眼眸,看著兩人的手,“現在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