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可緩緩歸來。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醒過來。讓我一直這樣不死不活的下去,直到肉體的消亡不好嗎?也是這才是上蒼最磨礪人的地方。
因為,有時候活著比死更讓人痛苦。
隻是,我這一醒過來,大概會擾了好多人的計劃。如果我再一次的礙著他們了,大概我就會真的莫名其妙的消失吧,就像沈如一樣。
醒來的我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動,睜著眼睛盯著屋頂。這美麗的房子如同一個雕花的黃金囚籠。我細細的梳理著自己的思維,秋明告訴我很多的事情。這些被片段被我慢慢的連綴起來。
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落下,我竟然沒有死。這是奇跡嗎?
事實上,世界上哪裏什麼奇跡啊?從懸崖上落下,我的雙腿已經失去了自覺,而且因為長久的浸在寒冷的江水裏,以至於我昏迷了一年。
如果不是西醫冒險用了電療,估計我會一直一直的沉睡下去。
在那個迷迷糊糊的夢境中,我看到了沈如那無可奈何,悲傷難抑的神清。她在說:孩子,你怎麼來了。你不能倒下,你要給我報仇。
我想抓住她的手臂,她突然厭惡的甩開我。我想她肯定是嫌棄我沒用,沒有辦法給她報仇了。
三歲的時候那種茫然不知所措襲上我的心頭。我想痛哭,可是我卻說不出來任何話。
這個世界何曾有過是非分明,何曾有過一日太平。
打破它,打破它,心底的呼喊如此的沉重。隻是可惜,我一個人的力量渺小至此,根本不足以改變這個世界。
秋明推門進來,他沒有開燈,久久的坐在我的床前,我能聽見他平穩的呼吸。他為何要救我?難道是所謂的愛情嗎?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再相信所謂的愛情了。愛情在生存麵前多麼的脆弱。為了在亂世中活下去,有情人相互誤會、傾軋的事情比比皆是。
也許這正是佛經裏說的“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有什麼樣的因,便有什麼樣的果。所以,萬般苦果都是自己的孽,需要去承擔。
“簡兮”我聽見秋明喃喃的話語:“今天,你好些了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那些刻在心裏的傷遠遠超過了心裏的傷害。
“秋明,你可以讓我回顏家嗎?”我小聲的問道。
其實我是知道的,“榮園”是當年沈如的私產。這個外祖曾經偷偷告訴過我。而如今榮園竟然在鄭秋明手裏,那麼鄭家奪取榮園的手段就值得玩味了。也就是說,沈如的事肯定和鄭家有莫大的關聯。
“簡兮,你還沒有完全康複,所以暫時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鄭秋明大概不想讓我回去。我扭過頭,眼淚卻不爭氣的從眼睛裏流出來了。
我想起了鄭秋婉,那個可憐又可恨的姑娘,還有藍羽,大概藍羽也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簡之呢?”遲疑了半天,我還是問出聲了。
秋明微微抬頭,在黑暗中看向我:“你還是問了他。”
“是啊,畢竟我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幾十年。”我淡然的回答到。
“簡之成親了!”鄭秋明突然丟下一個驚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