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既然不回答我,我想再問關於唐送是否就是司空寒的父親的問題,便沒法在繼續進行了。
老夫人伏在司空寒的胸前,一直哭泣,我想安慰,卻又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我就這樣,站在旁邊。
老夫人的聲音在司空寒懷裏傳出:“都說是因為小靜,小寒才變成這樣的,其實,是因為你吧。”
老夫人的話突然就說出來,我在旁邊已經快石化了,差點兒沒反應過來,我一開口,太久沒說話,聲音嘶啞,先是咳嗽了一聲,緩了一緩,然後才說道:“是的,阿姨。對不起。都是怪我,是韓小靜要殺我,司空寒替我擋了,而韓小靜要殺我的原因,是我故意氣她。”我把事情前因後果,一條一條的條理清晰說明,當然,至於如何氣的,那就不足為道了,雖然說食色性也,但在E國,這種事兒,還是隻能在一個封閉空間進行,不能拿到台麵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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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阿姨說的有一定道理,司空寒是因為我才躺在病床上生死一線的,但是我認為,這事兒錯是錯在韓小靜,她就是一個社會的敗類,這樣的人,就算今天不爆發拿刀捅人,明天上街,也可能因為誰在公交車上踩了她一腳,而拿刀用盡力氣的直往踩她的人的心髒上捅。
我的心裏有和阿姨想的不一樣的想法,當然不能說出來反駁她,隻能等著這個傷心的母親責罰我,但沒想到司空寒的母親隻是說道:“這樣也好。小寒一定很開心。或許,曾幾何時,小寒也自殺過,隻是死不了。他曾經倒在我的懷裏說過,就算他很難過,他也死不了,他說他淹不死,流血永遠不會流到死亡的程度,他說這話時,並不幸福,是壓抑的無奈。”
司空寒怎麼會有自殺的那樣狀態過的?司空寒一直都這麼強大!
我皺著眉頭。
阿姨繼續說道:“小寒在創建公司之初,到處是危機,到處是蟄伏的商業野獸,與狼共舞,才能獲得自己的成功。而如此艱難的成功,他不是和別人一樣,換來有一個溫暖的家,他很羨慕靠努力奮鬥,然後建立一個完整的家的男人。因為他是為了報仇,為了摧毀,二十幾年來,沒有自己,隻是仿佛一個複仇的工具,一個複仇的機器,他的腦海裏一直有仇恨在撐著他,無法使他做自己,我和他都沒辦法做自己。現在好了,他終於結束了這段無止境的複仇,他一定很高興。”她出神般的,補充:“其實,最可怕的,可能不是複仇的難,而是他的心底,最終,還愛他的父親!”
老夫人說的顛三倒四的,我也迷迷糊糊的一點兒也沒有聽懂。
老夫人的聲音脫離了司空寒懷裏,悶悶的傳出來的狀態,抬起頭,無神的眼睛,側頭對著我的方向,臉上的厭惡已經沒了,隻是依然很冷峻,“小寒擺脫這種痛苦的精神狀態,是從遇見你開始,你這個唐家收養的大女兒開始。雖然我更希望小寒和小靜在一起。你和小靜不一樣。不是你更美!是小靜滿心滿肺都是小寒,全心全意的照顧小寒,而你心裏隻有留給小寒一個角落,而小寒滿心滿肺都是你,小寒全心全意的照顧你,而你隻留給小寒一個角落,自然是總要為別人傷害他、忽略他!”
什……什麼?
我真的沒聽錯麼?還是阿姨搞錯了。
“可是……”我開口:“司空寒和韓小靜當時就快結婚了,他們的婚禮,隆重而高調,他愛的怎麼會是我?”
老夫人扯著唇笑了笑,“是夠重要高調的,重大到雙方的母親都沒去,高調到可以讓你知道婚禮現場,可以讓你去搶婚!”
“我……我不太明白。”我愣愣的說著,這和我一直以來發生的事情,好像是相矛盾的,使我腦子混亂。
司空寒的母親把頭側開,手握上司空寒的手,“你沒必要明白,出去!”
我更不明白的是司空寒的母親的情緒。
說著說著,就說出讓我出去兩個字。
就聽到她說道:“太過愛一個人,就會把自己折磨的遍體鱗傷,家破人亡,我們都在犯同樣的錯誤,如果他不遇上你就好了,如果我不遇上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