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全身都瘦了,唯有眼睛胖了。談時知道我對院長複雜微妙又深沉的感情,我經常在他麵前提起院長,卻很少回去看她。子欲養而親不待。
我問:“你怎麼來了?”
談時回答:“送思陽。”
我說:“小珊還好吧?”
談時在院長離開兩天後得到消息就從北京回來了,不過小珊狀態不好,談時一直陪著小珊,無暇顧及我。
談時點頭:“好多了,就是依舊很難過,經常哭。”
我不認為一個總裁,特別是談時這樣的總裁會給一個管家當司機,於是閉嘴屏息。
談時從車前朝我走來,抿了抿唇,修長的手拍拍我的肩膀:“別難過了。”
我抓住他的手:“談時。”
談時順著手,猛的抱緊我,很緊很緊,似乎要把我嵌入身體:“對不起,對不起,沒有在你最難過的時候陪著你。”
我的臉貼在他的身上,幹涸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洇濕她的襯衫:“沒關係,我明白。”
我明白了,我的小哥哥就是這樣,一旦承諾就是一輩子。
小琪不讓我去寬州,可能是院長走的前一天晚上和小珊吵過架的緣故,小琪變的很恨小珊,我不知道其實是小琪有種女人的驚人第六感。所以,讓我留下來,吩咐小波當好證人,讓我回到自己的位置。
何小珊真的成談小珊了,她現在的身價和Abby盧小姐差不多,換句話說,如果現在她想做盧小姐一樣的事情花錢請黑社會,將我綁掉也是可以的。
思陽拉著行李,小琪抱著盒子,夕陽餘輝,火燦燦的,照的小琪臉通紅,一個月下來,這是小琪第一次麵色紅潤,她的整個周邊都是金黃色的,就像港市的一塊大金子。她本來就是一塊大金子,至少在我和陳思陽眼中是。火車站人潮總湧動,小琪在檢票口衝我招招手,兩邊笑容梨窩淺淺,如荷塘水波:“回去吧,別送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小琪笑,此時卻不知揮手告別的是永遠。
……
第15章小波夫婦離開
小波和嫂子同樣悲傷,我準備待他們心情平靜些了,就來解決我的事。
可是,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當他們死在中國千千萬萬馬路上的一條時,我甚至還和談時在酒店。電話響了兩遍我都沒有接,雖然那兩個電話是通知我是去收屍,而不是求救,可依然讓我一生愧疚到唯有抵命才能停止。可是那時候,誰能想到呢。那當口談時的電話每次都是關於幾百萬幾千萬幾億,他都讓它響著,何況我一般隻有騷擾的人。
天氣,時陰時明,半陰半明,半雨半陽。小波和嫂子的死,顯然沒有院長的死轟動。小波和嫂子都是孤兒沒有親人,憑吊的人隻有同一波長大的孩子,波及範圍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無論大小,大家都隻是大家生命中的過客,誰走誰留,無非就是陰天幾天,日子還是這樣平鋪直敘的過下去。可是他們的兩個孩子,一個三歲,一個才一歲,從此,太陽永遠落下,在失去父母的陰天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