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我姓江,就叫他水吧。
小水不負當年三公裏之名,越長大越可愛,完全沒有泯然眾人矣,團團的小臉,高挺的小鼻梁,長長的睫毛和白白嫩嫩的皮膚,嘟嘟的嬰兒肥,讓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一口咬下去吃掉。
窗外強烈明亮的陽光下一隻麻雀飛過,小水依偎進我的懷裏指著外麵:“呃,呃……”
我笑:“哦,那是什麼?小鳥呦,麻雀。”
小水糯糯的童音跟著我念:“麻雀。”
我看著麻雀,回想起起淩晨到中午十二點之間的某一時間點。
我用盡手段,或匍匐或撒嬌或講笑話或磨蹭請求談時原諒,談時把一疊錢甩給我:“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這些給你,不要煩我了!”
呼啦啦打在我臉上、身上,微疼。揮散一地。
我一直認為,那些電視劇裏在這種爺爺滿天飛的情況下不撿的女主是傻-B,和什麼過不去,別和錢過不去!我從很久以前就不做這樣的蠢事,所以那時在別墅門口樹底下我白得到了兩千塊零花錢。我一張張仔細的撿起,一張張的清點,越點越開心,美滋滋的疊好,準備放進包裏,談時卻突然起身,將它們全部收回,笑的如此嘲弄,連人類玩螞蟻都沒這麼嘲弄:“不過讓你幫我點點,也隻有數錢,你能安靜會兒了。怎麼,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給你的吧?”
我這個人,曾經是很高傲的,看見幹-露-露就嗤之以鼻。而現在,不是脫掉衣服送上-床給男人的不要,是使勁挑逗,匍匐腳下,毀三觀的取悅的不要,我用實際行動為露-露證明,露-雖露,但露露真的很有自尊、尊嚴。
我很痛苦,可是不知為何,當小水連話都不說,就呃呃了兩下後,我覺得其實人活著也不是這麼痛苦。
傭人捧著客廳的座機上來:“太太,先生找Aubrey。”
對,Aubrey是小水的英文名。那時候我取完名字的後來,談時看見了他,也喜歡的不得了,但當聽到他名字時差點當場背過氣去,認為取名字的人之所以犬水’是因為取名字的人本身腦子進水。可是為時已晚,隻能亡羊補牢,為他取了一個英文名字叫Aubrey。
談時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可是對於孩子,他是真心疼愛和喜歡。那個孩子,在還沒有被夾爆頭解體再由手術刀在我的子宮裏被挖出來之前,談時是真的很有做父親的喜悅,隻是他在我的肚子裏,不得不克製。那時候,我們本來打算收養小波的一雙兒女,後來因為注冊的失敗和小珊的gameover,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事情平靜後,談時想再收養他們。那時我們已經不是一開始的我們了,所以,談時做的一切都和我沒任何關係,從和孩子的養父母交涉開始,到一切手續的準備我都不知道,一直到必須要由配偶最後簽字環節,我才知道,傭人們都喊孩子們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