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一片寂靜,呂厭最討厭這種沉默,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大衣袖一揮,在空中劃開一抹豔麗不俗的紅色,站起來道:“該說的都說完了。老烏鴉,走了。”

他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地出去,李悅看著無奈。他轉頭對咲夜道:“陳年舊事,不用放在心上。”

咲夜點頭,“我明白。”

說完李悅也負手出去了,離開前落下一聲淺淺的歎息。

左逸朝咲夜走過去,將它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身子輕輕摟緊自己懷裏。“你...”

“安慰的話就不用了。”咲夜有些疲憊地靠在他身上,“我一直覺得別人安慰我就像是在同情我,怪不舒服的。”

左逸緘默不言,最終應了聲。“好。”

咲夜外柔內剛,如果誰從外表上來判斷她的行事作風就鐵定會吃虧。

她不需要誰的安慰,更用不著誰來同情可憐她,這隻會讓她覺得自己無能,對她來講這是種羞辱。

往往這個時候,旁人離開讓她一個人呆著就好。不想離開的就學左逸,安安靜靜呆在一邊,不要打擾她。

說實話,左逸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李悅剛剛說的那些事,無論發生在誰的身上大概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等咲夜眉頭鬆開了些,他才問:“當時的事,你還記得?”

不然她也不至於那麼反感李摩羅。

咲夜否認,:“不記得,即便是鮫人也不是一出生就有辨別能力的。我都是後來聽父王和鴉叔說的。”

“隻不過...”她話鋒一轉,眸子暗下去。“大概是太深刻了吧,當時那種在生死邊緣掙紮的痛苦我還有些印象。”

雖然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死亡卻讓身體記住了它的的感覺,這或許是一生都沒有辦法消除的陰影。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左逸並不想再繼續下去。

“四年前,你的身體給了李悅。那你呢,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記得她說過,她早有打算。

“那個啊……”咲夜開口道:“常人離開身體不能活,是因為魂魄無處安放,最終消散了。這一點對我,卻是個例外。”

左逸:“怎麼說?”

咲夜坐起來一點,在他懷裏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靠著。祝賀左逸成功晉級成為沙發墊一枚。

咲夜:“說起來有點麻煩,還是直接給你看好了。”

她不知道對誰說了句,“出來。”

一道淡紅的光芒從她身體裏分離出來,飄落在地上幻化成一個人形。

那人一身紅衣,如旋轉飄落的嬌豔花朵,烏發揚起,一直垂到腳踝。那與咲夜一模一樣,隻是氣質截然不同的臉讓左逸不僅愣了下,慢慢皺起俊美的眉。

“她是...”

左逸還沒說完,就見一團紅色竄到咲夜身上壓著,差點把他給擠開。

“咲夜咲夜!你都好久沒找我了,也不和我說話,人家很孤單的說~”

“...”左逸:“下去。”

咲夜:“她叫小夭,是...”

“小妖?”他哼著挑了下眉毛,偏過頭去。心道,聽名字就妖裏妖氣的。

小夭不在意左逸在想些什麼,她順勢摟上咲夜的脖子,在她臉上蹭啊蹭沒個正形,還把左逸給推開了。

左逸不滿地坐到咲夜的另一邊,看了半天忍無可忍地拎著小夭的衣領把她扔遠了些。

無視小夭吃痛的叫嚷,他問道:“她誰啊?”

他覺得她和咲夜的關係不一般。

咲夜撐起身子,左逸幫她理了理被小夭蹭鬆的衣領。

聽她道:“她是我的精神具象出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