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南薔被她看得有些局促。昨天晚上袁莉跟她說,來這裏上班要學會化妝,不然領班看到了會不太高興,於是,今天下午,她就去買了一些廉價的化妝品,順便讓子琪教了自己幾招化妝技巧。可能是自己太笨,怎麼塗都塗得不太好,最後還是看上班時間快到了,子琪才不得不自己幫她化的,難道今天的妝容有一些問題南薔心裏忐忑不安。
“你不是歐氏集團的大小姐,為了,泡唐彥才特地來這裏上班,製造偶遇的嗎既然昨天唐彥已經中招了,你纏著他就行了,為什麼今天還要過來”袁莉想了半天,才想到‘泡’這個詞,本來想用‘勾搭’,但是,在當事人的麵前,又不太好直白地說出來。
“他啊,他誤會了,我不是歐氏集團的大小姐啦。”南薔勉強地笑了笑,極力擺脫‘千金小姐’這個大帽子。如果被魅色裏麵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很有可能會被辭退,還會給父親歐正南掉份。
“我想也是。”原本態度有些疏離的袁莉又對她親親熱熱地說起話來,說:“如果你真的是歐氏集團的大小姐,又何必來這裏打工想要認識唐彥,直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宴會上認識他不就好了,明明是郎才女貌,也沒有必要特地來這裏,搞得跟身份差距得很大一樣。”她看了幾眼南薔,“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種古靈精怪的大小姐,特地為了所謂的‘體驗生活’來這裏打工。”
“嗯,”南薔不願意繼續說這個話題,見袁莉已經被自己忽悠過去,便借口上廁所,先行離開了。
剛離開不久,南薔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她接了起來,“喂。”
“你那裏的聲音怎麼那麼吵”是歐正南打來的電話。
南薔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電話那頭的那個人皺著眉頭,“稍等。”
她快步走到廁所,“好了,可以說了。”
“咳,是這樣的,多虧了你,女兒,唐彥今天給我打電話,要與我一笑泯恩仇,過去的事情,都既往不咎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南薔沉默,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歐正南。歐正南這個意思,是說多虧了她爬了唐彥的床嗎,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向在自己的幻想中,身影偉岸的父親,居然會賣女求榮。
見她不說話,歐正南繼續道:“現在這樣很好,你再接再厲,看看能不能把唐彥拿下。他也算是上流社會有名的貴公子一枚,你若是拿下他,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羨慕你。”
也許,父親並不是賣女求榮的意思,隻是單純像每一個父親一樣,希望自己的女兒找到最好的歸宿,隻不過,唐彥就像一個惡魔一般,如果可以,她情願看到他就離得遠遠的,不再靠近。想到這裏,南薔頓了頓,才開口說:“爸,我不知道為什麼唐彥會放過我們家,但是,我隻知道他不是因為我,我最近沒有和他接觸過,”
“你還要騙爸。”
歐正南似乎認定了他們接觸過,南薔的心跳漏了一拍,難道,唐彥告訴過父親,自己和他上床的事情。
“唐彥的脾氣,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誰如果得罪了他,連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他肯定不會無端端地放過我們的,肯定是你的緣故,難道。”歐正南眉飛色舞地問:“難道自從那一天之後,唐彥看上了你所以才主動給我打電話。”
“爸,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這邊有些事情,要先掛電話了。”
“好好好,那你忙。”歐正南陷入這種猜測中,不可自拔,他現在看大女兒南薔越看越順眼,不管她說什麼,歐正南都會笑著點頭答應。他舒服地靠向椅背,看向落地窗外,自己落腳的這座燈火輝煌、猶如白晝的不夜城,吐了個煙圈,心裏舒坦極了。他眯起眼,心想,怪不得人人都說,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原本如同貞潔烈女的南薔,不就因為自己給了一張信用卡,而投向了唐彥的懷抱。
不知道為什麼,掛斷電話後,南薔的心裏空空的,仿佛原本信仰的東西,一夜之間全部崩塌了。
她把手機放回包裏,洗了一把手,直直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鵝蛋臉,白瓷般的皮膚裏透著自然粉,水靈靈的大眼睛,化過狀後,原本清純的臉色增了一分媚色,帶著介乎女孩子和女人間誘人的氣質。
美則美矣,毫無靈魂,大大的眼睛裏空洞洞的。
南薔,笑一個。她心裏想著,原本聳拉下垂的嘴角努力向上勾起,才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今天晚上的魅色依然燈紅酒綠,每個包廂裏,都充斥著男歡女愛的曖昧氣息。怪不得魅色裏的人手永遠不夠用,趕了一個場又一個場。不知道為什麼,領班對她似乎格外照顧,偶爾遇到客人比較刁蠻的,想揩南薔的油,都被領班不軟不硬地忽悠了過去。
即將下班的時候,領班對跟在身後一個晚上的南薔,語帶深意地說:“唐公子對你不錯,可以好好把握住機會啊。”
唐公子南薔一頭霧水,隨後反應過來領班蘇珊姐說的是唐彥。難道自己身上打了唐彥女人的標簽,人人都要跟自己提起他南薔看著蘇珊姐搖曳生姿地踩著高跟鞋,穩穩地踩在紅地毯上離去的背影,一臉納悶。
唐彥的確是和魅色裏的人打過招呼的,暗示自己的“小貓咪”最近比較淘氣,跑到魅色打工,希望大家多關照關照。唐彥的麵子誰敢不給於是就有了上麵的這一出。
但是,唐彥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中招了。今天晚上南薔在魅色裏沒有看到自己,居然也沒有向人打聽自己的行蹤。唐彥坐在魅色頂層的包廂,身旁是一幹打牌的兄弟,遲遲沒有等到那個女人的到來,心裏有些意興闌珊。
“我先走了。”眼看南薔的下班時間到了,唐彥站起來。他已經猜測到,今天晚上自己是等不到南薔的到來了。
“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發小張君空出一隻打牌的手,一把拉住唐彥的西裝,“喊我們來這裏聚會的是你,說要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不要以為我們沒有看出來,你這小子,一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唐彥理了理自己的領帶。
“荷爾蒙不平衡,想女人了吧”張君一副‘我都懂,你不用多說’的表情,湊到他麵前,嬉皮笑臉地說:“魅色裏有幾個不錯的,你可以試試,如果你嫌這些不夠幹淨,可以叫人把處的帶過來隨便你唐少爺挑。”
“不是,”唐彥不動聲色地抬手看了看手表,說:“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已經淩晨了,你再不回家,可就要跪鍵盤了,”
“哇靠,你怎麼不早說,快要來不及了。”張君一把丟下牌。
“哎,把這把打完再走啊!”牌桌上可有人不願意了。
“贏了算你的,輸了算哥的。”張君匆匆喊道,一把拉開包廂的門倉皇而逃。
“算了,就讓他先回去吧,我替他,和你們打幾把。”唐彥搖了搖頭,坐了下來。
發小張君是個懼內的“妻管嚴”,是圈子裏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張君和他老婆青梅竹馬,兩家是世家,早就指腹為婚。小的時候,張君的老婆還挨過他的巴掌,說來好笑,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時候的張君,又怎麼想象得到,若幹年後,他會自討苦吃,被眼前這個小女孩吃的死死的呢據聞,他們家還有“門禁”時間,如果過了那個時間回家,張君可要吃苦頭,哄老婆哄上好幾個小時,今天得知張君是與唐彥這幾個兄弟出來,張君的老婆才放行,願意讓他晚一點回來。不過,張君雖然看起來一副恐妻的模樣,但是他也是樂在其中啊,他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的,誰能讓他這樣呢。
所以,有時候唐彥也有幾分羨慕張君夫婦的感情,至少,他現在還想象不到,自己會為了哪個女人做牛做馬,鞍前馬後。
不過,歐正南那個老頭子估摸是高興極了,在電話裏眉飛色舞地問他和南薔的進展狀況,一副賣女求榮的模樣,唐彥當時心裏反感,不動聲色地佯裝另有要事,掛斷了電話,不想和他過多接觸,那個叫南薔的也挺可憐的,攤上這麼一個父親,不過,或許人家的手段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心甘情願的呢唐彥想到那天歐正南把算盤打到自己身上,讓南薔來勾引自己,心裏就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