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火機的聲音響起,久違的光亮出現在眾人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瞳孔當中,徐婧點燃帶下來的蠟燭,跳動的火苗將白色的蠟融化,她微微傾斜燭身,將融化的蠟油滴了幾滴在一塊較為突出的石頭上,而後把蠟燭放了上去。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再懼怕喪屍發現他們。
六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沒有交談,無聲地收拾起要帶走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隻要帶上武器就夠了,當然,如果像肉塔陳那樣再在衣服裏麵墊上一層從被子裏麵扯出來的棉絮,將防禦值提升,那當然也可以。隻不過除了他外,並沒有其他人這樣做。
正當眾人整裝待發的時候,耳中突然傳來咚咚咚急驟如鼓點般的聲音,因為隔著一層石牆,加上距離似乎不近,聽起來就像是在耳朵上蒙了層厚棉布一樣,不是特別明亮,但卻不容忽視。
各人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事,慢慢直起腰,側耳聆聽。
“是鼓聲。”不知誰說了句。
是鼓聲。緊湊急促,如暴雨落地,雖然因為隔著一層石牆的關係顯得有些沉悶,但仍讓人因為其音中所透露出的肅殺酷烈之意而心髒急跳,仿佛陷身古戰場,隱約有金戈交擊,鐵馬縱橫的聲音。張易等人隻覺得全身毛孔都張開了,恨不能立即衝出去,讓戰爭的洪流將他們也席卷進去,廝殺,廝殺,直至血染沙場,寒冷的月映進大張的瞳孔,帶走他們身體上最後一絲熱度。
“這鼓聲有點奇怪啊……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戒嗔突然開口,摸了摸已經長長的頭發,有點遺憾,他還是喜歡光頭摸起來的感覺。
他一出聲,立即打破了那鼓聲所形成的魔咒,張易幾人都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覺得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跟做夢似的,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死了。
“咱們先別出去,等鼓聲停了再說。”張易說,然後從肉塔陳那裏拽了一坨棉花,分成四小坨,給南劭兩個,自己兩個,塞進耳中,同時示意其他人也這樣做。這鼓聲奇怪,還是盡量不聽為好,免得一不小心又著了魔。
蠟燭的火苗在跳動,導致幽暗的豬圈裏的光影也跟著晃動,六個人或坐或站,靜靜地等待著。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的樣子,鑽過耳道中的棉花隱隱透進來的鼓點聲似乎停下了。張易抬手取下一隻棉球,側耳聽了片刻,然後點頭:“停了。”說話間,他抬起手將另一隻也取了下來,不過沒扔,而是放進了衣服兜裏。
其他幾人照做。因為這莫名的一出,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麼事,眾人在商量過後,決定還是按原計劃行動。且不說水已喝光,他們等不起,說不定外麵出現了什麼狀況,正是他們的機會,哪怕不是,他們的處境也不會更壞。
又檢查了一遍武器,理了理衣服,確定不會影響行動,肉塔陳搬過木梯搭到入口處,爬上去將掛在上麵的喪屍屍塊取下來,深呼吸一下,正要將蓋子撐開,卻被張易喊住。
“等一下。”張易說,他刀快,比任何人都適合第一個出去。不等南劭有所反應,人已經蹬蹬蹬爬了上去。
“喂喂,易哥,你就是要上來,也得等我下去才上啊,這樓梯撐不住兩個人喂!”感覺到木梯的顫動,肉塔陳急了。
“你別亂動就行,摔不著你。”說話的功夫,張易已經來到了離肉塔陳隻餘一格梯子的地方,他比肉塔陳高,這會兒看著倒像是兩人前後站著一樣。
肉塔陳當真不敢再亂動了,下麵南劭緊張地抬頭看著他們,似乎隻要一感覺到樓梯有斷裂的危險,就要撲上去接著人一般。徐婧拿起突擊□□,哢嚓一下打開保險,槍口對著上麵。戒嗔和裴遠則站在一旁,隨時等著往上衝。
“打開吧。”張易說。
或許是因為他在身後,肉塔陳這一回不像開始那樣緊張,伸手托在蓋子上,而後驀然暴喝一聲,蓋子以及其上堆著的喪屍屍體被猛地掀開來。清亮的日光射進了點著蠟燭的豬圈,同一時間,張易在肉塔陳肩上輕輕一按,腳繞過那擋在前方的肥胖身體,踩在隔一層的梯階上,如條遊魚般靈活地鑽了出去。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屋子裏的喪屍並不像想像中那麼擁塞密集,而是零零散散的幾個在那裏茫無目的地徘徊,聽到響聲,立即往這邊奔了過來。不過對於張易來說,這幾個喪屍並成問題。等肉塔陳南劭他們父齔隼詞保葑永鐧納ナ丫凰桓鋈私餼齙嫋耍趴謖幸蝗荷ナ諭錈婕貳
六人以張易為首,次為南劭和肉塔陳,最後是戒嗔裴遠徐婧,組成尖刀陣型,開始緩慢地往外推進。然而當他們殺出大門,到達走廊上時才發現,原本圍著竹樓的數千喪屍竟然已經散去了不少,僅剩下兩三百個在那裏堵著,其餘的不見蹤跡,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生的希望再次出現在眼前,眾人都不由精神一振。
“走!”張易低喝道,而後一馬當先,如柄利刃般刺進喪屍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