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柳回去的時候,她的那些朋友們已經告辭走了,劉媽正帶著幾個丫頭一邊小聲抱怨一邊收拾著屋子,每次這些人來,房間裏就跟刮了台風似的一片狼藉。而且不是打碎杯子就是少了什麼小物件兒。

江舒柳聽進去了幾句,頓時不太高興,可看著亂糟糟的房間她也看不下去。

“二娘不是搬走了嗎?這樣吧,把她的屋子好好收拾一下,今後聚會就改在那裏吧。”江舒柳說。

劉媽有些愣,“那是二夫人的房子啊,萬一人家還搬回來呢。”

“她都搬走了怎麼會還搬回來!”江舒柳把耳環摘下扔在梳妝台上,回頭沒好氣地說,“再說了那是江家的房子,我是江家的小姐,住獨門獨院很過分嗎?我本來就不願跟別人住在一起,把房子占了也省的她再回來。”

劉媽便不再說話,抿了唇默默的把東西收拾了。江舒柳起身的時候,花邊掛在梳妝台邊角上又給撕破了,她低頭看了看,煩躁的背過身去讓劉媽幫她脫衣服,“拿去丟了或賞人吧,真是的……”

劉媽沒敢說什麼,江家就是開布莊的,可是江舒柳卻偏不愛江家的衣料,她喜歡那些一撕就破的蕾絲花邊和繁複的洋裝,又喜歡那些滿是棱角的家具,衣服要是扯破了一點,她立刻就扔,絕不穿補過的衣服,可是她的衣服別人穿了什麼都幹不了,裙擺太大太長,袖口都是花邊,行動都不便。當吧,當鋪大多是江家開的,拿去當實在不好看。有手巧的丫頭把衣服改成簡單的樣式,可又因為大多是亮色不耐髒,丫頭們一天到晚的幹活不能老穿亮色的,於是花大價錢定做來的洋裝,最後大多都做了抹布和鞋墊。

而江舒柳覺得,那些著裝費都是應該花的,她每天要見那麼多人,她又代表著江家,自然要穿的好些,一件衣服反複穿都是丟江家的臉。再者她的聚會上偶爾也會來些明星和伶人,她不能讓她們把自己比下去,那些最時興最考究的衣裙,就是她戰勝她們的武器。

這一個年過後,江月犀派出去的給段瑞寧找住處的人來回話了,住的地方已經找到了,是一個前朝王爺府,江月犀親自過去看過,不但氣派而且格局非常好,沒費什麼周章就把房子倒了過來,重新修整裝潢,添置家具,門窗重新粉刷,連院子裏那些花草樹木都派工匠重新栽植修剪,一切盡善盡美後,留下仆人每天打理收拾。一個舒服的房子,必須要有人提前過來聚些人氣才行。

等忙完這些,段瑞寧的信剛好過來,跟江月犀說了他大概什麼時間要遷過來,讓她幫忙找合適的住處,畢竟風陸城她比較熟,這次是一家人都過來,所以住的地方馬虎不得。

江月犀看過後把信折了起來,讓人去找江寒浦過來商量犒勞常寧軍的事,他們遠道而來江家作為東道主是該有所表示的,這件事花銷肯定不小需要讓江寒浦也知道,這筆錢還需花的有度,不能蓋過段瑞寧本人的風頭,好在江寒浦聽過後心裏很快有了對策,說這件事就由他來負責。江月犀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江寒浦和她一樣清楚江家生意的賬目,自然知道預算大概是多少,很多事不用交代他自己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