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容一聽頓時不太高興,她是段瑞寧的妻子,這樣大的場麵自己當然是要陪在丈夫身邊。雖然她平常不愛應酬,可這時候也不能把丈夫拋給別人,誰知道有沒有女人急著往上貼呢。
“碧藍,你和祝英嫂帶著孩子先回去吧。”程玉容說,然後撫了下發髻,讓勤務兵帶她去找段瑞寧。
程玉容過去時,見丈夫正跟一個身材高挑的英俊男子在酒樓門口說話,旁邊還有一幹看似都挺體麵的人,周圍很多報館的人正拿著相機在拍,她眼睛掃了掃,隻有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女人站在一個老頭身邊,不像是江家的主母。
“玉容你來了,”段瑞寧先看到她,將她拉了過來,給她介紹眾人,“這位是江府的江大少爺,這位是風陸城現任的古縣長和縣長太太……”
程玉容隨著他的介紹挨個朝周圍點頭,除了多看了兩眼那個江府的少爺,其他的人沒往心裏去。
眾人也紛紛向將軍夫人致禮,誇獎程玉容氣質溫雅端莊,此時人群突然一陣騷動,一個白色的招展物件擠了進來,開頭大家沒細看,隻江寒浦眯了眯眼睛,隨後立刻就把臉別了過去,身子微微的抖動似乎在憋笑。
走進了大家這才看清,那迎風招展的無數羽翎中原來有張臉,是江舒柳穿著一身拖地的高領洋裝頭戴一頂誇張的白色帽子,帽子上裝飾了不少羽毛和珍珠,遠遠一看如同一件衣服頂著一個奇形怪狀的腦袋就過來了。
江舒柳拽著自己的裙子,眼神卻很熱切,在家裏試裙子的時候她總覺得還不夠顯眼,照相肯定要有辨識度的,不然離那麼遠興許臉都看不清,於是她就戴了這頂帽子,這身要是在室內看還可以,隻是風陸城如今正是刮西北風的時節,一路過來裝飾的長羽毛到處招展如同群魔亂舞,地上雖然被清掃幹淨了,但是裙子太占地方,剛才過來的時候還是被人踩了兩腳,雪白的裙裾上多了髒乎乎的腳印,怎麼看怎麼狼狽,還好江舒柳自己沒看見。她眼睛到處找著她的最好照相陪襯,卻發現段瑞寧正和自己的妻子在相機前微笑,她這時候不好過去,便自己在相機前擺了幾個造型,擋住了身後正在和江寒浦談話的縣長。
程玉容也注意到這個女人了,她和丈夫剛照過相,這個女人立刻就過來拉住丈夫的另一隻胳膊笑的親熱的往他身邊靠。
難道這就是江家的那位主母?程玉容眼中微微不悅,她打量了一下那人,比自己年輕,長得還可以,但也隻是還可以,加上一身誇張的造型程玉容欣賞不來,所以她並沒覺得這個女人很厲害,隻是認為有些厚臉皮。聽到旁邊有人叫她江小姐,程玉容又驚訝了,不是主母嗎?但小姐就如此做派,主母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
縣長夫人問江舒柳的裙子是在哪裏做的,一邊說一邊把她往後拉,畢竟江舒柳雖然是江家人但是並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隻作為家眷的話也太招搖了。
可江舒柳隻是回頭很快的回答一句,就立刻又擠在鏡頭前擺出練習已久的微笑,而後她剛想跟段瑞寧再談談鸞越的文化發展時,江寒浦已經號召眾人進去了,人群呼啦啦的離去,江舒柳行動不便隻能落在後麵,有心再擠過去,又怕裙子被人踩了,她心裏直罵,這些個臭男人,竟然沒一個有紳士風度的,自己那個大哥走在最前麵和段瑞寧說話,也一點沒有注意自己的意思。
程玉容開始還忌憚的時不時往後看江舒柳一眼,可之後就放心的挽著丈夫的手不再回頭,唇上掛了抹譏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