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無奈的禮節(1 / 1)

竇春承認孟茹溪對自己的善意,但是卻不能承認她的每句理論,就像是她和自己的母親,隻是衝突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孟茹溪也看出竇春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歎口氣,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頭說:“算了,你這個年紀怕是非要撞一次南牆才好。”

帶竇春去剪發的時候,孟茹溪在她側麵坐著看得直縮肩膀,“你的臉是怎麼搞得呀,我就沒見哪個姑娘弄成你這樣,就是個小子也不能這麼糙吧,我那兒有自己調的珍珠霜你拿去擦擦,養一養。”

說完她站起來撩開竇春的一縷頭發,皺眉搖了搖頭,竇春的黑不是天生那種黑,而是嚴酷的外在條件磨出來的那種紫紅的黑,腮上的肉看著很有些水分,可皮兒上卻毛毛刺刺,側麵看浮著一小層白皮。這樣的麵皮,再好看的眉眼也看不出來了。

本來竇春就不大在意這張臉,她覺得過分的在意臉會沒有心力注意自己的心。母親自從過了二十五歲,可以在浴缸裏泡上一個小時的牛奶,極盡耐心的在全身每一寸貼上奶皮子,自己調胭脂水粉,一天可以隻為那張臉忙著,竇春覺得母親如果用在意臉的那點努力去培養自己的心,就不會寂寞到失去廉恥,因此看到了母親的這種極端後,她就偏向了另一種極端,她甚至從沒把自己當成個女孩子。在學校裏,她把男孩子當哥們兒,那些男孩對她似乎也是純粹的朋友感情,甚至於,他們常常不如竇春硬氣。

“既然你跟你媽老是吵,你幹脆就住我哪兒吧,正好跟我說說話,我也教你養好你的臉,女孩子的臉哪能這樣。”孟茹溪說。

竇春點點頭,她無所謂,也許不見母親更好。

回到家裏,晚飯桌上看女兒已經剪了發換了新鞋,馮歡心裏的鬱氣稍微散了一點,可是女兒在整個用餐過程不曾抬頭看她一眼,幾乎也不跟任何人說話,不過飯桌上的其他人也不在意這點。

飯後,馮歡和竇春早早的退回去歇了,竇春一向走的早,馮歡是實在沒力氣再撐著笑臉。

想著今天馮歡那崩潰的樣子,孟茹溪對要去她房裏歇的江寒浦說:“今天小春睡我房裏呢,她和歡姐又鬧氣了,今天白天歡姐狠哭了一場,爺去陪陪歡姐吧。”

江寒浦無力的翻翻眼,覺得自己已經被人工智能反噬,這些個女人壓榨他還你謙我讓起來了。怎麼,要輪流在他懷裏撒眼淚?之前他很確定自己是索取,現在,怎麼覺得更像奉獻……別別扭扭的。

江寒浦去了馮歡房裏,方毓秀和孟茹溪相視苦笑,誰心裏都兜著寂寞和苦楚,可丈夫就這麼一個,就是心裏不願,也得讓給那個最苦的,不然自己苦的時候誰來幫呢,這也是一種無奈的禮節吧。

馮歡見江寒浦來了,果然就灑了他一胸口的眼淚,然後像是驚濤駭浪中抱緊了一棵浮木,大有不管風浪如何大,她這一晚上都不打算鬆手的意思。恨不得化成藤蔓纏死了他,或者化在他懷裏才好。

折騰了大半夜馮歡沒力氣了,可嘴還沒閑著,江寒浦不由感歎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啊,到現在她還能流的出淚。壓在他懷裏嘟嘟努努的講著,以前她就絕對不敢,現在卻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而他被壓的喘不過氣。

“咳咳……”

馮歡動了一下江寒浦就忍不住咳了幾聲,感覺一口氣都給她揉壓散了。

馮歡看看他,不高興了,“有那麼誇張嗎,我就不信。”

她故意的用兩隻胳膊平壓著他的胸口使勁,把江寒浦剛聚起來的一股氣又給壓散了。實實在在給他幾拳他完全沒問題,可這種軟沉軟沉的攻擊真是受不得。

江寒浦捉住她的肩膀讓她不許動,喘口氣,“胸口碎大石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