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昀息狼狽地爬了起來,顧不得撣去身上塵土,他便急急向前望去。視線一花,眼底白影一閃,他剛站穩,懷中便撞進了一個溫暖的身體,撞得他冷哼一聲,差點沒再次跌回地上。

那具身體的主人,緊緊摟住了他,隨後十指纖長的手掌按在他心口,熾烈和清冷的光芒同時亮起,包圍了兩人,看呆了身邊所有人。

一陣驚天的號角聲響徹雲霄,營中發出陣陣歡呼。那是撤退的信號,這一戰,免了。

伴隨著震天響的歡呼,流昀息心口湧過一道暖流,琉璃火和南海珍珠的力量兩相合一,叫那道暖流在心田打了個轉後又迅速湧向四肢,那些愈發細弱的血管逐漸變得強韌,不堪重負的心髒再次爆發出強有力的節奏。

流昀息目中清明一片,他低頭凝視身前之人,以前所未有的溫柔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痕和塵土,而後他俊美無儔的臉上露出了笑,腦袋一垂,深深埋在她脖頸間:“我就知道……”

華夏十萬大軍行在回程路上,隊伍中有一輛馬車駛得特別快,仿佛急著回去似的。兩側的將士紛紛讓路,誰叫這馬車外懸垂著主帥標誌呢,就算再橫衝直撞也得讓著不是?

不過,主帥的馬車裏怎麼有女子的說話聲傳出來呢?

車廂內,青藍縮在主帥大人懷裏,俏皮地眨眨眼:“死海重現生機,琉璃火現世,一切都如預言那般。這說明我運氣還是不錯的,老天爺待我不薄,叫我再次賭贏了,哎第一百次試驗啊,想想就覺得苦逼……”

“再次賭贏?你也知道是再次?”流昀息眉頭一皺,逼人的氣勢壓了下來,“你自己說,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青藍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扁著嘴慘兮兮說道:“上次啊,讓我想想……好像是我差點被高昌人火燒、天降玄女那次?”

流昀息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來了句:“玄女好記性。”

望著流昀息這副表情,青藍心叫不妙,有種不詳的預感。她求生欲如此強烈,不斷撓著流昀息胳膊。這貨竟然真的怕癢,臉色一變便鬆開了手。

當流昀息的魔爪再次向她伸來時,青藍趕緊開溜,然而這裏的空間如此狹小,壓根沒有可以躲的地方。青藍一骨碌站起來,渾然忘了自己身在車廂內,腦袋重重發出一聲“咚”,疼的她眼冒金星。

等她恢複知覺時,整個人已經氣血上湧,被流昀息翻了過來,她慌忙大叫:“哎你幹嘛?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這話對流昀息來說顯然沒有半點用處,因為他壓根沒把自己當做君子。隻見他一把掀過青藍身體,手掌重重打在她不斷掙紮的臀部上:“我之前說過什麼來著?你若再拿自己性命做賭注,我就按著你腦袋把你屁股打成五瓣!”

一陣鬼哭狼嚎聲從馬車裏傳了出來:“我錯了……哎你輕點,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吐了……”

身邊的將士們聽在耳裏,個個露出麵麵相覷之色,然後幹咳一聲,頗有默契地退後。主帥大人,知道你久旱逢甘霖,但——咱能低調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