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心情暴躁的時候總得想方設法克製一下。”武居直次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向琴酒借煙,現在的這句話更像是為即將被拒絕的自己提前挽尊。
說實話,他從沒想過能從琴酒手裏成功要到東西,畢竟琴酒看起來很高嶺之花,這樣的人一般是不太願意跟別人分享、或者說有一些潔癖,不願意把屬於自己的東西給別人染指……呃,管他什麼呢,反正就是不會給。
但,人不可貌相,他24k的鈦合金眼總會有出錯的時候。
猶豫了很久的琴酒最終還是借了……
於是,兩個莫名其妙翻山越嶺打了一架的男人,突然在不太明朗的月『色』下,一同吞雲駕霧。其中一個老手,花式吐煙圈,另一個新手……他吸的不是煙,而是人生中的反複無常和喜怒哀樂——老手看著新手嗆著嗆著就淚流滿麵,不由懷疑起了,是否剛才給煙的姿勢不太對,還是他的煙有什麼隱藏的問題。
做了好多年的大哥,琴酒經曆過風風雨雨,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還是給了他一個教訓,原來天外有天,奇葩之外更有奇葩。在這一根煙的時間裏,他反思了很多,其中最不該的便是心血來『潮』上了車,導致現在想下車都來不及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能把他按在地上打的人,更沒有想到,這個人還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他一時鬼『迷』心竅借了人家的火,結果賠上了一根煙,並且還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在他麵前哭得格外傷心……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做錯了什麼?
現在問題來了:他是繞道走開好呢?還是靜靜的等人家哭完?順便錄個音?
武居直次也沒想到自己反應會這麼大,他其實以為他會很好的,雖然表麵上好像是又被甩了,但抽絲剝繭以後,發現某些能夠證明高杉並非有意要害他,甚至還可能是為了救他時,那種想哭的**就減少了很多。但是,說到底還是介意。
——為什麼偏偏以這樣決絕的方法,為什麼不能嚐試著多相信他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琴酒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以為他會被嘲笑,或者又要拿槍對著他的腦袋,可是沒有,琴酒不僅什麼都沒有說,還靜靜的聽他發泄……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吸一吸鼻子,抬起袖子擦了把臉,再抬起臉又是一條好漢。武居直次『露』出一個並不勉強的笑容,說:“不好意思,第一次抽煙沒控製住。你明白的吧,第一次總會不習慣。”
琴酒:沒見過不習慣到哭的,又不是別人拿著槍指著你強迫你抽!
並不想走進科學深入地了解是什麼讓一個大男人突然暴風哭泣的琴酒還能說什麼呢?看破不說破是美德,還是聊點別的吧。
“想要野外生存,那你一個人留下來吧。”琴酒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不想讓人看見他的眼睛,但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子嫌棄,“從這裏下去,到馬路上用不了二十分鍾。在馬路的對麵有一棟別墅,看路上的樹葉痕跡,想必不會有人過去的,我們正好可以借用一晚。”
“有嗎?”武居直次很懷疑,不過一路上光顧著盯著琴酒的背影看了,他確實沒有很仔細的觀察過環境。可要他相信對麵的山上有棟別墅,還不如直接說,其實琴酒也是個好人,是警察的臥底呢!誰會那麼缺心眼在這種地方建個別墅?
被質疑的琴酒很不爽,再一次強調道:“那你一個人留在這裏等死吧!”
“還是一起吧,我擔心你。”武居直次遲疑後,擺出了一張正直的臉大言不慚道。
“……”
琴酒靜靜的在心裏發誓,如果他再多一句嘴,他就不姓[嗶——]。
真男人,說到做到。
於是,下山的二十分鍾裏,武居直次一個人說得口幹舌燥卻得不得一句回應,哪怕是一聲標準的大哥版的冷哼。這使他分為寂寞和沮喪,難過的時候就想和別人多說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