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秤杆的手一抖,喜帕掉在了地上。
怕不是夜有所思,他心心念念了這麼久,這人總算是一身嫁衣坐在了他懷裏。美夢成真,他卻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眼睜睜的看著紅燭燃燒了一整晚。
直到清晨的第一縷太陽升起,他跪在床榻邊看著已經睡著的人。
這人可是皇阿瑪的妃子啊。
床榻上的人嚶嚀了一聲,原本歪在床榻邊的臉側了側,那一瞬間,腦中開始炸裂,人倫盡失。彎下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湊上去。
動作輕柔又憐惜的在她眉心輕輕落一個吻。
之後的事就簡單,香豔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去找她,背棄禮義廉恥,人倫道德。
明知是自己皇阿瑪的妃子,卻還是一次次將她壓在床榻上,看著她哭,看著她難耐的時候皺著眉心輕哼,看著她紅著眼眶勾住自己,在那情.欲的漩渦中一次一次淪陷。
每每倒夜半時分,他總是唾棄自己。
但一看見那人彎著唇瓣輕輕淺淺的笑,每踏進一次她的院子,她總是輕聲道:“爺來啦。”
爺,他是她的爺。
魚水之歡,枕榻之前,她也是完完全全屬於他一個人。
輕柔的動作漸漸加快,隻想聽見那嫣紅的唇瓣中嬌滴滴的喊一句:“爺輕點。”
她是自己的,極致的快感之後,他的腦子裏隻有這句話。
可美好的日子總是來的那麼短暫,就算是他再刻意瞞著,日子久了她也琢磨出自己不讓她出去,明著暗地的問過兩次,之後見他不開心,她便也不問了。
他實在是不忍讓她失望,冒著天大的風險將她帶了出去。
回頭見她亮著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己身邊,掌心的小手乖巧又柔軟,胤礽心中從未這般滿足過。
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他被皇阿瑪叫去,半路卻實在放心不下,又原路回頭,剛找到她卻見她站在皇阿瑪身邊,那一瞬用天崩地裂來形容他都不足以為過。
拽著她的手腕將她帶回去,日日夜夜的擔心在這一刻爆發,跟瘋了一般道德教養全都拋下,瞪著一雙泛紅的雙眼,將她壓在床榻上逼迫。
溫潤的表皮下,那些掩藏在內心深處,不敢泄露的心思完完全全暴露了出來。
直到理智漸漸回暖,看著身下一雙清醒的雙眼,渾身的血色盡數褪盡,逃似的從她身上下來了。
小半年的美好時光立刻煙消雲散,之後他去她那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一兩個月才去一次,還是心中實在是克製不住。
可自從那次之後,她看過來的眼神越來越冷淡,再如何自欺欺人,也騙不了自己或假裝看不見。她又是個愛自由的,之後又求了好幾次,想出去。
當時他隻是垂下臉,淡淡的回絕了。
整個毓慶宮都知道,這位主子不受寵,日日被關在宮裏就連出去都是個問題。
他沒想到,不過是遠遠的看上一眼,皇阿瑪就記住了。那日他稟告完政務之後,皇阿瑪高高在上的坐在龍椅上,狀若不經意的道:“那日在禦花園中的女子,是誰?”
那一瞬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消失了,雙手握拳掐的緊緊的,吐口氣淡淡道:“是兒臣院中的人。”隻垂下去的眼簾沒了剛剛的溫潤,他神色控製不住的慌張。
這段情,這個人,他終究是偷來的。
“哦。”聽後,萬歲爺低下頭,重新去看手中的奏折了。
不過是隨口一句問,他卻怎麼也睡不著,半夜喝醉之後闖進她的屋子,喘口氣看著身下的人,皇阿瑪的妃子,寵冠後宮的宸妃娘娘。
她紅著眼睛,不知是疼還厭煩,皺著眉心將頭撇過去,渾身冷淡。
胤礽的眼簾狠狠閉上,深吸一口氣紅著眼睛,報複性的在她耳邊喊了別的女人的名字。
恨吧!
就算是恨,也比眼中一點情緒都沒有的好。
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說完,他裝作酒醉之後轉身睡著了,兩人背對著背一夜無夢。
…………
李佳氏守在太子身邊,看著他皺著眉心滿臉痛苦。
她不敢讓人進來,默默守在他身邊守了一晚上,靜靜的聽著太子爺嘴裏時不時的一句,整整一晚上,她就這樣跪在地上靜靜的看著。
次日一早,床榻上的人才睜開眼睛。
熟悉的床榻,竹青色的帳子,他剛睜開一眼就知道,這場夢終究是結束了。
“出去吧。”李佳氏還守在身邊,他歎了口氣,將手捂在眼睛上,一手卻緊緊的貼在心口處,隻覺得那匕首刺進去的痛還在。
李佳氏不知從哪鼓起一股勁兒,咬著牙走上前,跪在地上:“太子爺,您在夢中一共喊了五十六次宸貴妃娘娘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