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小橋,那人就站在湖畔旁,她穿著常服,頭上隻別著一根簪子,她隻是站在那裏,便是一道風景。
瀲弦的容色極好,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流霜,你來了。”葉輕言的嘴角輕揚,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她剛走上前幾步,要接近流霜,流霜指責的話語便落在耳旁。
“為什麼要那麼做?”
葉輕言唇邊的笑意微僵,她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問了句,“你在說什麼?”
流霜瞬間便被她給點炸,當即大聲的衝她怒吼一句,“我從未求著你讓你替我受過。”
葉輕言點點頭,“我知道。”
她說的很是平淡,沒有任何想要跟她爭吵的意思,但是她的一句淡淡的我知道,就足以讓任何人都炸起。
想要同她吵,想要同她鬧,這個人向來我行我素,從未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你知道你還是做了。”流霜安靜了下來,一切的怒火全都消了下來,“你真自私。”
她退後幾步,看著對方臉上一如既往對她和緩的笑容,心裏的那點不平漸漸的升起。
她憑什麼這麼做,她憑什麼?因為她是冥主?所以便可以不顧她的想法,將她所認為的好的強加在她的身上?
憑什麼?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大人說話!多少人想要得到大人的青睞!你居然如此——”
“我不稀罕。”流霜淡漠的打斷冥玉的話,沒有半點猶豫的話直擊人心,那一刹那,流霜仿佛看見了葉輕言臉上那一閃而逝的落寞。
隻是錯覺永遠都隻會是錯覺。
那個人站在那裏,一點都不以為意。
她不在乎,不在意,她向來如此,從不過問別人想不想要,願不願意要。
從來都是她給了,別人就必須要接受。
“你隻需接受便好。”葉輕言輕聲說著,嘴角的溫柔仿若化作實質的網,將流霜給籠罩在其中,無法掙脫。
流霜閉上雙眼,任由心裏的怒意在升騰掙紮,這個人,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怎麼想。
心裏的思緒反複的蔓延開來,她猛地睜開眼,銳利的話深深的紮進人心裏去,“流霜想請大人解除婚約。”
她看見對麵的女人變得煞白的臉,她以為她會生氣的,但是最後,她依舊平靜的問著:“為何?”
因何要解除婚約,因何不滿婚約,她不懂,她不知。
隻是,真的是不懂嗎?
瀲弦天生聰慧,這種事情她怎會不懂!
“流霜配不上大人。”她說的冷漠,嘴上像是在說配不上,心裏的想法又有幾分如她話裏說的一樣?
葉輕言的目光在流霜的臉上掃過,她沒有任何銳意的目光很是平和,隻是被盯著的那個卻像是被無數的鋒芒盯著,“你真這麼想?”
“是。”她點點頭,清冷的應著,本以為會得到她如願的答案,但是卻未曾想過,有一天,這個從未在她麵前擺過冥主架子的冥主會突然撕破她們之間那早就不複存在的過往。
“既然你認為你配不上我,那你又哪來的自信認為你有資格向我提出這個要求?”
“因你與我青梅竹馬?”
“因我有幾分的喜愛你?”
“還是因你流霜的驕傲不屑?”
她問了三句,每一句話都化作無形的利劍,劍劍都奇準無比的紮入流霜的心口,疼,疼的厲害,那心上仿若被紮開了一個口子,然後逐步的加深,放大。
流霜瞪大眼睛,她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連連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就跑。
她幾乎是匆匆逃開的,不敢再待,不願再待。
這還是第一次瀲弦用這麼重的口氣和她說話,第一次如此……
“大人?”見著流霜離開,冥玉才走上前,看著一臉冷漠的葉輕言。
大人和流霜小姐自小一起長大,雖然大人繼任冥主之位後,便與流霜小姐有了些疏遠,但是在冥主心裏,流霜小姐一直都很特殊,因而容許流霜某些挑戰她權威的事情。
“今次的事情,我不願再聽到第二次。”視線的餘光掃過冥玉的臉時,葉輕言原本就算不得好的臉色變得更加冷漠了起來,“我不喜歡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肆意妄為。”
聽到這話,冥玉急忙下跪,她慌張的道:“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