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言回過身,她站在橋上看著河麵的流水,紅色的河水沒有任何的魚在裏麵,隻有深埋河底的石塊。
有時候,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可是會讓人瘋掉的。
……
從冥主府離開,流霜一回到家就把自己給鎖在了屋裏,不允許任何靠近。
一呆就一整日,下人們過來送吃食,她也沒有理會。
“陽夏姑娘,小姐她一日都未曾進食,陽夏姑娘有恩於小姐,奴婢懇請陽夏姑娘去勸勸小姐。”
“流霜她怎麼了?”
“小姐她……”
“你說啊。”
侍女咬著牙,憤恨道:“還不是那可惡的冥主,她看上了小姐便想逼迫小姐嫁與她,小姐不願,她又各種強求,甚至挾恩圖報。”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陽夏驚訝的雙手捂住嘴巴,她滿是震驚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侍女。
冥界的月亮和陽夏記憶裏的月亮一點都不一樣,血紅色的月亮高高的懸掛在空中,四周黑色的天將這紅月襯得越發的可怖了起來。
她提著食盒,走在小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見石柱燈,這裏並不顯得幽暗,偶爾會有侍衛巡邏的聲音響起。
穿過拱門就能看見流霜所住的院子裏,院子裏因為點著燈,所以並不黑,但是屋裏麵卻被一層漆黑所籠罩,若不是早知道流霜在裏麵的話,她肯定不相信有人在裏麵。
陽夏小心的走了進去,走上台階的時候,便聽見裏麵傳來些輕響,她一怔,然後走了過去,敲了敲門,“流霜,是我。”
“能讓我進來嗎?”
裏頭安靜了會,陽夏才聽到流霜的聲音響起,“你可以讓我安靜一下嗎?”
陽夏歎了口氣,她背過身,坐在門前,將食盒放在一邊,“流霜,悶著並不好,你將自己關在屋裏是沒辦法解決任何事情的,你不想嫁給冥主總有辦法的。”
“方法有很多,總有一個方法適合你。”
“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陽夏的話從外麵傳進來,流霜坐在屋子的角落裏,聽著她的話。
她在意的並不是與瀲弦的婚事,她在意的是瀲弦的態度,大概是她太過天真了,總是自以為是的很。
“流霜,你出來好嗎?”
流霜搖搖頭,在心裏拒絕了她的要求,嘴上卻沒有說半句話,但是很快的,陽夏的另一句話傳了進來,跟著響起的,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若是你不出來,那麼我進去好嗎?”
淡淡的月光從門口灑了進來,就那樣落在那個進來的人身上,她小心翼翼的看著門內的世界,搜尋著她的所在。
看不見,她看不見她在哪裏。
她找不到她在哪裏。
就像那個時候的瀲弦,再也找不到她在哪裏,那個成為了冥主的瀲弦。
“我找到你了。”頭頂上突然落下了一個陰影,那人的聲音裏充滿了高興,清脆十足的落在了她的耳旁。
流霜抬起頭,夜色之中,陽夏的笑容格外的燦爛。
陽夏向她伸出手,流霜呆呆的看著伸到自己的麵前,她抬起頭看著陽夏的臉,然後伸出手放在了陽夏的手心上。
陽夏一個用勁,將流霜拉了起來,她的力氣用的有些大,腳底也莫名的打滑了下,反而將自己給摔了,她的身子後傾,流霜也跟著倒在了她的身上。
過分親密的距離讓陽夏下意識的屏起了呼吸,夜色之中,她看不到流霜那微微泛紅的臉頰,隻感覺得到對方的呼吸打在自己臉上時的灼熱感。
流霜有些慌忙的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看見她的動作,陽夏不禁笑了起來,非常突然的。
流霜不知道她為什麼笑,隻知道她笑起來很好看,她很喜歡。
不知不覺中,她也跟著露出了一個笑容,晚上的陰鬱一掃而空,因為瀲弦帶來的煩惱隨著陽夏的笑容徹底的消逝。
“你看,今天月色真好。”
坐在石階上,陽夏打開食盒,將裏麵的食物取了出來,她用筷子夾起一塊肉,送到流霜的嘴邊,流霜扭過頭,她呆了一秒,然後張開了嘴巴,將麵前的食物咬下。
“今天的月亮是很好看。”看著陽夏的臉,流霜突然說了一句,然後她清晰的看見一抹紅暈爬上了陽夏的臉頰。
陽夏低聲的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