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嘶嘶,不知何時竟響徹了婉晚的璿毓閣。
綿綿光幕像新扯的緞子,帶著細絲縷縷鋪滿了整個庭園。
婉晚坐在亭子裏麵不由得發起呆來。
“王妃,你若是坐太久,不怕又扯痛了傷口嗎?”青萱站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
“我是在等黎昕,不知今日他是否能按照約定帶了他娘子來。”
“王妃,這才午時剛過。”青萱一臉無奈的說道。
“是啊,才過了午時。”婉晚覺得日子竟無聊到要這樣打發了,倒有些懷念每日上課的日子,雖然忙碌卻很充實,尤其是對一個立誌要成為法醫的人。
“我還是回去再歇息一會吧。”婉晚歎了口氣,慢慢的走回屋中。此時的婉晚哪曾想到,會有另一個人,竟因為這樣善意的邀約猶豫惆悵了許久。
“你若是不想去,我回絕便是了。”黎昕有些心疼的看著一夜未眠的沈映雪說道。
沈映雪果真同婉晚一般,額頭上都有塊巴掌大小的淡紫『色』疤痕,隻是,她故意用頭飾遮了去,倒不如婉晚坦然。
若不是疤痕,單單去看沈映雪,她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美人胚子。玉琢般的雪肌上,一雙星辰般懾人心魄的眼睛,漓漓的倒影著覆滿綠蕪殘紅的花階。
“黎昕,你也知道我與鳳淩睿的過去。他現在已經娶親,我若唐突出現,怕是會擾了寧王府的安寧。”沈映雪的聲音很輕,
“可是王妃要你去的。”
“王妃她……真的有與我一樣的傷疤嗎?”
黎昕輕輕點了點頭。“也許鳳淩睿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沈映雪突然激動了起來。“從哪裏看出來他的日子不好過了?她不禁娶了王妃,沒過幾日竟又迎娶了一個不明身份的側妃進門。”她說著說著聲音竟有些哽咽。
黎昕走過來『摸』了『摸』沈映雪的頭。“你也知道,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就因為這樣,也才能證明,鳳淩睿的心裏除了你,還沒有人能夠走進去啊。”
沈映雪忙拭了臉上的淚。“我去,我要去見一見他。把真相和我所受的委屈全部告訴他!”
黎昕也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昨日你一夜未眠,今日就先好好休息吧。我去回了寧王府,明日一早便帶你過去。”
得知黎昕明日一早才能帶著沈映雪到寧王府,婉晚便拉著青萱在府中散步。透過青萱口中的零星碎片,婉晚震驚得知她穿越來的地方並不屬於她所認知的曆史上任何一個朝代。
“你是說這個國家叫天齊國?”
再普通不過的常識,身為王妃竟一無所知,青萱不禁感到驚訝。“天下三分,一是天齊,二是沅水,三為東昊。最富饒強大的當屬我們天齊。王妃不會連這都不知吧?”
婉晚不禁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拿著團扇掩了嘴道:“你也知道我跟王爺大婚當日遭人行刺,許是受了驚嚇的緣故,記憶力竟有些衰退了。”
“那可要請黎大夫好好看一看。”青萱一臉擔憂的說道。
“不打緊,記憶可以慢慢恢複的,隻要你不嫌我總是問東問西的就好。”
青萱立刻垂了眼瞼道:“奴婢怎敢。王妃有什麼問題大可問奴婢就是了。”
“對了,我怎麼好些日子沒有看到王爺新娶的側妃了?”想到王爺娶那個梅行素進門時,她的眼神到現在都會讓偶然想起的婉晚打上一陣冷戰。
“那個側妃還真有些奇怪。”青萱皺了下鼻子,滿臉的不解。
“怎樣奇怪?”婉晚好奇的問道。
“自從嫁進府內,她便一直呆在自己的挽芳軒裏,從未見她踏出來過半步。就連王爺也從未到過挽芳軒。”
聽了這樣的話,婉晚不禁更加好奇了。若是不是真的喜愛,鳳淩睿為何又會娶她進門?雖然自己並不被鳳淩睿喜歡,但可以歸類為政治聯姻。可是,那梅行素的身份到現在也無人知曉,說起來確實是有些蹊蹺。不過,最奇怪的可是要屬那鳳淩睿了,也不知道他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麼『藥』。
就在婉晚揣摩鳳淩睿的心思時,忽然聽到了沈管家的聲音。“王妃,原來你在這裏。我尋了您半天了。”
婉晚看到熱汗直流的沈管家小跑著來到他麵前行了禮。
“找做什麼?”
“王爺他喝醉了,現在正在您房裏歇著呢。我尋您回去好生照顧著王爺。”
聽了沈管家的話,婉晚立即青了臉『色』。“他喝醉酒跑我房裏做什麼?”
“看您說的。若是跑了哪個小丫鬟的房間估計您也就該不樂意了。”沈管家擠著笑臉,也就四十不到的年紀,眉間竟盡是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