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妖孽男人心,深似海底針
一男一女得意的笑聲,透過冰層傳來,刺著她遲鈍的耳膜。她是一個神秘組織的“匪花”,因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奉命去亂葬崗尋找寶藏,不料某間墳墓室裏,暗有冰潭深穴,一腳踏入不知歸途……
幸虧她會遊泳,閉氣之術修煉得頗為到家。不知過了多久,她好像觸摸到了冰緣的出口,縱身往上一躍,身影淩空而起,濕淋淋的“吧嗒”一聲,拋落在了雪壓枯草的陸岸。
從凍水裏出來,始知水外更冷。喘口氣兒的功夫,衣服、頭發皆是結滿了冰。
可她無暇關注這些。憑她敏銳的第六感覺,她處身在全然陌生的地方。不遠處,傳來人類見鬼時才有的驚呼駭叫。
眯眼打量那對男女,粗略整理一下思緒,腦海竟然浮現出了,原不屬於她的記憶。這些記憶並不久遠,也就最近三兩個月的光景。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穿越了,魂附在了一位廢後身上。因為窺看奸夫淫婦的床演,這個懦弱而又窩囊的薛淺蕪,被人合夥害死,冤逝池底。卻使自己因了此緣,得以重生。
在電視裏慣常聽到的那種不男不女,乃是太監的音調:“這醜八怪,命還真大。”
誇張咋呼的女聲,因為驚恐爆破了音:“究竟是人是鬼?你,快……再把她踢下去。”
忍住好笑,“匪花”薛淺蕪站起身來,氣勢萬鈞地走向兩人。眸光盈寒澄澈,似喜非喜,似善非善,直逼他們的眼底。
那位太監登時矮了半截,結結巴巴難以成句:“你是……妖,妖……”
鳶妃的臉錯愕成了扭曲:“她的印記……掉了……那片灰色沒了……就連凍瘡也消失了……”
用手摸摸臉頰,又滑又涼的肌膚,正是被冰洗後的正常狀況,並不知道發生了何種異樣。看著那對蜷縮一起的太監罪妃,薛淺蕪詩興大發,順口溜出幾句歌詞,清開嗓子唱道:
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歡情忘不了;
古今鴛鴦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偷腥忘不了;
溫香軟玉雖風流,哢嚓一聲頭掉了。
太監、罪妃縱然厚顏苟合,可是被人如此當麵揭露,一時臊紅到了脖子根裏,待聽到那有聲有色的哢嚓聲,更忍不住猛扶住了各自的頭顱,幾乎癱軟在地。
薛淺蕪笑得前仰後合。從未見過如此豐富的表情變化,他們不可一世的囂張,如同喝了瀉藥那樣,慢慢泄了底氣,連陷害她的勇氣都磨滅了。看來弱肉強食,你倒下去我站起來,無論哪個時代,皆是真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方壓倒東風。
“哎呦,笑死我了……你倆的臉,就跟地圖似的,青的紫的紅的白的灰的綠的,可真是變幻莫測啊……要不也把你們丟進冰窟,試試好玩兒不?”
薛淺蕪正欲伸手,可惜惡作劇沒能繼續上演,脖頸突然被人製住,不能再動一分。
一把泛著幽藍光芒的鋒利長劍,正抵在了她的喉嚨。
真是命途多舛,剛重生就被人挾持了……薛淺蕪戰戰兢兢,做出害怕的姿態。其實她心有底,來者不會殺她,如若殺她,就不會給她反應的餘地。
“伸手不打笑臉人,出劍不宰孤弱女……”薛淺蕪嘴裏胡亂說著,企圖分散敵人的注意力,臉卻微不可察的轉移,偷眼覷向持劍的男子。
頎長瘦削的身材,一身黑衣顯得神秘而又詭譎。棱角有型的臉龐上,五官長得倒是無可挑剔,但是他的眼睛,帶著幾分陰險狡詐與深邃莫測,望之不見他的城府一隅。薄而鮮豔的嘴唇,勾起一抹嘲弄笑意,陪襯在他蜜褐色的膚皮上麵,顯得不羈而妖異,無端端的讓人脊背發涼。
薛淺蕪指指鼻尖,問道:“你與本人相識?有過冤仇?”
男子的表情未變,不答她話,卻緊緊地盯著她。此時,呆若木雞的太監罪妃驟然醒悟,猶猶豫豫跪下,把牙一咬,就地“砰砰”磕起頭來,控訴她道:“她是鬼……鬼……快殺了她……”
黑衣男子的嘴角含笑上揚,居高臨下俯視著兩人,緩緩地道:“她與我有宿仇,若要殺她,並非什麼難事,隻要你們替我辦件事情……”長劍撤回,指向不遠的房子,說道:“你倆把她的房間點了,倘若有人問起,就說夜裏燈翻油灑,燃著柴草,葬身在了火海之中。如若不然,你倆的命也將休矣。”
“你敢殺我,卻不敢承認嗎?”薛淺蕪不屑的啐了一口,反擊他道:“男人做事要有擔當,像你這般,還算是男人麼?你襠下那玩意兒,難不成被狗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