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還在睡著,妻站在門口,還是回來時的那身衣服,隻是表情相當的奇怪,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失望。

站在門口的我有些不知所措,等自己低下頭一看才知道,原本幹淨整潔的地板,讓昨晚回來拿衣服時已經踩得不像樣子,到處是泥巴和水漬,那些平日裏關閉的整齊的衣櫥,也被自己都扒拉開了,就像家裏進了賊一樣。

如果要找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昨晚的我想用最快的時間和速度跑個來回。

但這造成的破壞對妻來說那是夠她發瘋一整天的了。

妻有個習慣,每天都要用拖把拖地板,我數了數,最多的一次居然有十二次之多,幾年前我曾經開玩笑說,我們家的地板都比別人家的薄,妻還不明所以的問我為什麼,我回答說她對拖把比對親爹娘還親,一天能摟著十好幾遍。

當然這話是開著玩笑說的,妻笑著打我。

可這種場景在現在看來是不會再有了,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來的妻該如何去接受,甚至是發泄。

“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事到如今我想我隻有道歉的份兒了,但願妻能理解並接受我的這個歉意。“要不,你先吃飯,我來收拾!~”

此前,家裏都是很整齊的,這個我曾在前麵交代過,妻在衛生方麵對我比較嚴格,不允許的地方有很多,可分開了半年多了,自己也失去了那種束縛,所以自由散漫的本性又露了出來,盡管相比未分居之前要懈怠,但妻的給我的那種影像在一定程度上也形成了一些好的習慣,比如在穿著方麵和擺設方麵自己住的房子裏都有妻給我留下的習慣的影子。

“你給我出去!~”妻抬手,用一個手指頭指著我,聲音異常的低沉,那種憤怒的嚴厲和爆發前的凶狠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

“我說了不是故意的,我收拾還不行麼?”我雙手遞過早餐,期盼著妻能夠理解。

“我讓你出去!~”這是妻的咆哮。

隨著這聲我聽過的妻最大聲音的憤怒,房門被妻狠狠的摔了過來,自己躲閃不及,手裏的豆漿被這突然而至的房門碰破,一點沒剩的灑在自己的褲子和皮鞋上,左手也被門鎖碰破了皮,眼鏡更是碎裂到了地上。

隔著房門,女兒的哭聲大作,很顯然是被妻的這一生斷喝給嚇醒的。

女兒的哭聲和妻的哭聲混在了一起。

這早晨六點多的時間裏,樓上樓下的鄰居們就這樣被我們不情願的叫醒了。

確切的說,此時的自己是將牙齒咬的咯吱作響,但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

我忍住了,因為自己有錯在先,給妻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使她表現出了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一麵,恐怕妻自己也不會想到她能夠這樣吧。

靜靜的下樓,穿著那條濕漉漉的褲子和皮鞋。

此時才想起,自己家的鑰匙還在樓上,是昨晚隨手放在了這裏的。

好在車鑰匙還在,車裏也有備用的眼鏡。

沒有生妻的氣,是自己不能生氣。

讓她發泄出來吧,這樣也好,總比老憋在心裏麵,時間長了也許會出什麼問題。

女兒不僅是感冒,而且還有支氣管炎,所以這針要打好多天,按照醫院的安排最少是一個星期。

因為給女兒入了商業保險,所以按照保險業務員的建議,辦理了住院手續,但真正的是不用晚上在醫院裏麵住,打完針就可以走,雖然表麵上他們並不建議這樣做,但內心還是恨不能這樣,最起碼那些護士晚上不用熬夜來巡視和查房了。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裏,自己隻要忙完工作就往醫院跑。

新車的鑰匙在妻的手裏,但她堅持不去碰那輛車,還停在原來的位置,以至於落了很多的灰塵在上麵。

除了她生活必需的東西之外,所有的屬於我的東西她都不碰。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非要離開我的決心的表現,但又不能不這麼去考慮。

自己的性格的確是有些高傲的,這個自己也知道,工作的性質也決定了自己低聲下氣的去求別人的時候不是很多,算是跟環境有關係吧。

所以平日裏自己說話總會給人這樣一種感覺,包括妻在內,因為這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勉強算是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