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夫,因為很多花類都有『藥』用價值, 所以也會時常去花鳥集市上逛一逛。曾經就偶然見過一株軟香紅, 自然認得出來。
軟香紅是月季的一種。月季自古以來便有“花中皇後”的美譽, 軟香紅作為其中珍品, 價值不言而喻。
徐慶生忍不住走近了幾步, 細細撥弄了一下那軟香紅的花瓣,麵上的驚歎之意愈濃, 他抬了頭, 有些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句,“這……這真的是軟香紅?”
珍稀珍稀,軟香紅便是因稀而珍,嬌貴得讓很多花農都望而卻步。他上次見過的那株,據說還是那老農精心養了七八年之久, 才有了花開之時。
再者現下已是八月,雖然月季花期長, 但這個時間的軟香紅應該正是盛極而衰的時候, 眼前這株卻含苞待放, 柔嫩妍麗, 比之他曾見過的那一株的品相竟隱隱還要好上兩分。
其中難得,豈是幾句言語就能表述?
“應該是吧?我也不敢確信, ”賀澤表情平靜, “前些日子尋了種子來隨意種上了一盆,沒料想它這麼快便開了花,這兩日在看那『藥』書便覺得它和軟香紅有些相似, 這才想著抱去集市上看看。”
“隨……隨意種了一盆?”徐慶生一張臉都已經有些扭曲了,胡子也抖了抖。
“確實如此,”賀澤點了點頭,“不過這到底是不是軟香紅我也說不準,拿到集市上便知道了。”
“福氣啊,真是福氣!”徐慶生定定地看了賀澤一眼,良久之後才搖頭歎道,“若是你我二人沒有認錯,賀家小子你可真有福氣。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我可真信了!”
“徐大夫說笑了。”賀澤輕點了點頭。
一旁的賀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賀有財往前走了兩步,眼神在賀澤和徐慶生個身上轉了一圈,這才對著徐慶生開口道,“徐大夫,您這跟小兒說什麼?咋我和他阿姆都沒聽懂?”
小澤不過抱了盆花出來,這徐大夫便連聲說福氣……到底什麼福氣?難不成是這終於開花了?哎,不對!他記得早上從房間出來的時候那麼多花盆也沒一盆開花啊,怎麼這會兒……
“阿爹,等我回來再跟您詳說,這天不早了,我先送徐大夫回鎮上。”
“就是,賀兄弟,等賀澤回來再讓他告訴你吧,這小子……有福氣!你們可生了一個好兒子!”徐慶生臉上帶著笑。
單從那一日在牛車上,賀澤請自己瞞下他阿爹的傷勢就能看得出來,這孩子心思純孝,又有擔當。他之前也聽張氏提了一嘴賀澤之前遭了一劫的事,沒曾想這大難不死,福氣倒也真來了。
品『性』純善,又有福氣,這還不是個好兒子?
賀有財和李氏聽了這話,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賀有財看了賀澤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嘴上卻開口道,“哪裏的話,徐大夫,這孩子可經不住誇,您再誇他這尾巴可要翹上天了!”
徐慶生笑了一聲,也沒再開口。賀澤抱著花盆和他一起出了院門,很快便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中。
賀澤借了趙富貴的牛車,因為又出了太陽,賀澤這車趕得也更快了些。到了鎮上的時候,酉時剛至。
一路把徐慶生送回了診鋪,賀澤這才繞了幾條街到了花鳥集市。雖說時間已晚,但雨後陽光燦爛,這裏人群倒也未散。
能玩得起花鳥的人,大都是這鎮上的富裕人家,花農和養鳥的攤販隻要賣出一盆花或者一隻鳥,大半個月的家用也就夠了,自然舍不得這麼早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