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隨著柳銘淇的傷勢越來越好的消息傳來,壽王破天荒的居然開始花小半天時間來背古文了。
當然,在別的講讀官的課堂上,他還是要摸魚的。
然而一群講讀官的大儒們卻也察覺出了變化,那就是壽王殿下最近的態度沒有那麼驕蠻了,對他們也不那麼惡聲惡氣了。
以前他們要懲罰壽王,壽王轉過頭機會打自己的侍讀們,好幾個侍讀經常被打得到處是傷,但大儒們卻還不能管。
因為這是規矩。
所以大儒們清楚了他的惡劣行徑之後,就不再懲罰他了——反正最後受苦的都是侍讀,他們又何必這麼造孽呢?
現在倒好。
上次壽王闖禍被裕王世子收拾了,不僅如此,裕王世子還奏請皇上,直接撤銷了壽王的侍讀,讓他受氣沒有發火的地方。
單憑這一手,他們就得給裕王世子比大拇指。
中午吃過飯,壽王便拿著自己的棍子,在練武房裏麵胡亂揮舞起來。
這是他自己自創的“武功”,並且幻想著靠這個,有朝一日能把柳銘淇打趴下。
因為有了這個執念,所以最近他很是努力,每天都要練一會兒,比起以前的亂打王八拳要認真多了。
“殿下!殿下!!”
忽然之間,外麵就跑來一個宦官,惶聲的道:“來了,來了!裕王世子殿下到永和宮了!”
別懷疑。
雖然壽王頑劣不堪,而且經常不把宦官和宮女當人,但總有想要出人頭地的人給他捧臭腳。
故而他也是有眼線的。
聽到這話,壽王眼神中掙紮了一下,“啊……”的大吼了一聲,丟下棍子就往外跑。
等到柳銘淇在書房門口看到壽王時,他正坐在書房裏麵,搖頭晃腦的背著《勸學》。
“是故無冥冥之誌者,無昭昭之明;無惛惛之事者,無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兩君者不容。目不能兩視而明,耳不能兩聽而聰。螣蛇無足而飛,鼫鼠五技而窮。《詩》曰:‘屍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其儀一兮,心如結兮!’故君子結於一也。”
背完了這前幾天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一節,壽王才像是剛發現柳銘淇一樣,驚喜的站了起來:“先生?你怎麼過來了?”
“嗬嗬。”
柳銘淇笑著進了房間,壽王才發現他又拿了一根竹鞭!
為什麼是“又”?
因為柳銘淇遇刺的那一天,壽王便歡天喜地的燒掉了放在書房裏的竹鞭——柳銘淇不遇刺,放在那裏他都不敢動。
壽王萬萬沒想到,柳銘淇回來之後,居然主動的自帶了武器。
就像是柳銘淇知道他的竹鞭會被扔掉一樣。
混蛋!
壽王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馬上道:“柳銘淇,你想要幹什麼?你這種傷患,不要來惹我,我告訴你,我很強大的……喂,我背得這麼嫻熟,你還打人?有沒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