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裕王府還有裕王妃在掌舵呢,家裏三大主管哪一個都占據著比池三更重要的位置。

而且如今處於發展階段,一切以發展為主,其餘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下。

柳銘淇有空了,於是便加緊了對熊孩子的管教。

壽王已經有了“柳銘淇恐懼症”,即便是前幾天柳銘淇忙著做蜂窩煤工坊的事兒,即便是《勸學》已經全部背誦完畢,他也不敢偷懶。

除了背誦,他還要做不斷的詮釋了解,雖然這些詮釋都是柳銘淇寫的,但要怎麼理解,卻還得看個人的功夫。

柳銘淇用的方法可不怎麼友善。

他不會一句一句的抽背誦,而是亂七八糟的打亂順序,還用迷惑性的語句來出選擇題。

壽王才七歲多,哪裏看過這些套路?

每天不被打三五次,都不算正常情況。

陳貴妃不知道背後罵了柳銘淇多少次,可仍舊沒有用。

下午時分,柳銘淇剛剛進宮,就發現了天色已經昏暗下來。

但鵝毛大雪卻還是不停的在下。

算一算時間,如今已經到了十二月的中旬,大雪差不多下了十三天時間,居然沒有停歇。

難怪皇帝和大臣們這麼心急了。

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這樣的天氣都有很多農村人受災、城裏人叫苦不迭,更別說是在古代。

老百姓們現在唯一的心願,恐怕不是什麼明年豐產豐收多賺錢,而是一定要努力活下來。

作為一個要臉的皇帝,一個希望能有好風評的朝廷,當然不希望在史書裏出現“xx年暴雪,因為皇帝和大臣應對不力,造成xx人死亡,實乃人間慘劇”的記載。

正在感歎著往前走,柳銘淇便看到一個宦官,手裏提著一筐東西,一瘸一拐的在前麵艱難行走。

或許是太累了,韓安想要停下歇一歇,但就這麼一停,忽然覺得渾身沒有力道,直接就軟綿綿的癱倒下去。

就在此時,忽然一隻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順勢將自己給扶了起來。

“謝……謝謝……”

韓安有氣無力的道謝道。

“怎麼這樣的?沒吃飯?”那個攙扶自己的人問道。

聽聲音有點陌生,韓安沒敢搭話,隻是苦笑了一聲,“沒事,我歇一歇就好,你先……殿下!?”

他說話之中,轉頭看向那個人,卻忽然發現居然是自己記憶非常深刻的那個人,不覺脫口而出。

柳銘淇沒有在意,宮中認識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他笑著從包裏掏出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遞給了韓安,“吃點糖就有力氣了,要小心點!”

旁邊給柳銘淇引路的宦官,見狀也湊趣的道:“殿下您不記得韓安了嗎?他就是那一次被長樂公主的小棗棗踢傷膝蓋的韓安啊!還是您的消毒酒精救了他呢!”

“哦,原來是你呀!”

柳銘淇有點印象,將糖塞進了韓安的兜裏後,笑道:“我說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呢,怎麼樣,身子不方便否,是不是幹活兒很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韓安搖頭道:“奴婢覺得很好,像奴婢這樣殘廢的人,有吃有穿,就該感謝老天了。”

“你這個算什麼殘廢,充其量隻是行動不便罷了。”柳銘淇笑著道。

少年可不傻。

從這麼冷的天,韓安還一個人提著東西在路上走,就曉得他日子過得不大好。

剛才給他大白兔奶糖時,還能看到他手上滿是凍瘡,身子有些冷得發抖。

但韓安說話時的語氣和眼神,都沒有任何的憤憤不滿和埋怨,反而是非常平和,這就顯得小宦官的心態很好。

“好好幹,隻要你勤快認真,總是吃不了虧的。”柳銘淇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