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裏, 一隻落在地上的眉筆被紅皮鞋的尖頭踢開,角落處有大屏幕高高懸起,這時正在播放上期的《西點榮耀》節目, 穿著白色掐腰荷葉裙的小公主站在台上, 滿臉全是興奮的光彩, 觀眾們熱烈鼓掌, 為她能逆轉劣勢而歡呼。
被白手套包裹的手指捏緊了椅背,然後那人影迅速轉頭朝門口看了眼, 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打開, 抽出裏麵插著的極小極細的針,手腕抬起來,飛快插進了擺在齊悠悠桌上的工具手套裏……
“鄭小姐, 你不需要去彩排嗎?”一個懶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被抓包的美食博主鄭琪無害的圓臉上,快速閃過絲猙獰。
當她轉身看清在門口的高大的男人, 下意識把手背到身後,拽下手套往旁邊的桌子裏一塞,質問道:“你是誰?這是選手休息室, 你怎麼進來的?”
鍾岩帥氣的臉上掛了抹陰沉的笑意,抱著胸走進來,一把提起齊悠悠的工具手套用力一搖, 那根細針就這麼掉了出來……他盯著鄭琪迅速轉白的臉, 微眯起眼, 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認識我, 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很少有人會見到鍾岩真正發怒的樣子,當那雙慣常壞笑的眼眸冷下來,會令他散發出一種野獸般的危險氣息。而鄭琪此刻就被這種仿佛要被撕碎恐懼感的所籠罩,全身輕微的顫抖,開口想要辯解,卻屈從於強壯男人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審視,最終隻是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鍾岩半靠著她旁邊的桌子,不急不緩地點了根煙:“其實你賣給營銷號的那段視頻,已經足夠讓我懷疑。那個視頻是從後台的角度錄製的,那時所有等候的選手都呆在休息室,能夠留在後台的,隻有剛剛結束比賽的選手,而你……剛好就是在悠悠前麵比賽的選手。”
鄭琪撩了撩已經濕透的劉海,冷笑著沒有說話。
鍾岩輕吐了口煙,轉身對著她繼續說:“後來第二場錄製,我一直想不通,搗鬼的人為什麼會知道是悠悠抽中做栗子蛋糕,除非她偷偷看到了悠悠抽中的號牌。所以我把那場錄像反複看了很多遍,終於發現故意擠在她身後,看到她抽中題目的人就是你。”
他朝著鄭琪的方向抬手撣了撣煙灰,姿態冷漠地仿佛一場宣判:“你為了挑撥悠悠和丁墨璿的關係,故意拍了張丁墨璿的照片發到網上,可這反而洗清了她的嫌疑。丁墨璿的性格這麼衝動,根本不可能完成那麼縝密的計劃,而且她如果心裏有鬼,怎麼可能直接找悠悠質問,而不是背地裏報複?”
“夠了,你說這些有意思嘛!”鄭琪倏地站起一抬下巴,“你說的這些無憑無據,有誰會信?”她冷冷一笑,拿起鍾岩放在桌上的那盒煙,抽出一根點燃輕吸了口:“現在網上隻知道丁墨璿和齊悠悠在撕逼,我和她們無怨無仇,誰會相信我要對付她們……”
“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丁墨璿晃悠著手裏的手機走進來,精致勾畫的大眼裏寫滿了不屑,長腿往鄭琪的麵前一伸,微微弓腰,用嘴型朝她做了個大大的:“呸!”
而在她身後,齊悠悠氣得臉上的血色都淡了,用那雙飽含控訴的眸子狠狠瞪了鄭琪一眼。
鄭琪夾煙的手開始發抖,這時才突然明白過來,指著鍾岩大吼:“你!你們故意做局害我!”
鍾岩叼著煙,打開微博欣賞完剛上傳的視頻,然後聳聳肩懶懶地說:“那根針是你自己親手放進去的,認也是你自己認的,我一沒打你而沒逼你,要怪還是怪你自己比較好。”
鄭琪咬著牙垂下頭,再抬頭時,已經顯出歇斯底裏的模樣,她揮舞著手裏燃燒的香煙,倏地衝到齊悠悠麵前指著她大罵:“你他媽除了靠男人還能靠什麼!”
她突然發難,房裏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眼看那香煙就要燒到齊悠悠臉上,鄭琪寫滿猙獰的瞳孔突然一縮,手腕不知何時已經被人牢牢鉗住,懸殊又巨大的力量讓她嚇得從渾身戰栗,當感覺到痛意時,整個身體已經被人用力往下甩去……
鄭琪的頭發已經披散了一半,惡狠狠瞪著麵前怒火中燒的男人,冷笑著說:“你他媽到底是不是男人,連女人都打。”
鍾岩偏過頭嗤笑一聲,正要走上前,卻被一雙奶白的細胳膊給攔住。齊悠悠出乎意料的沒有哭,她提著裙擺在鄭琪麵前蹲下,一字一句堅定地說,“我晉級不是靠男人,是靠我做的甜品!”她在這方麵有著誰也不能折辱的自負,仿佛真正的公主,睥睨而驕傲。
鄭琪用充血的眸子瞪著她:“嗬,沒有栗子的栗子蛋糕也能過關,想騙誰呢!什麼大小姐、富家女,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靠和莫銘羽睡了,不然他憑什麼找你上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