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人無法招架。佟夕飛快的說聲再見, 一閃身便跨進了院門。
大約過了一分鍾, 外麵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車輪碾過石板路麵的聲音……漸漸,一片沉寂。
佟夕背靠著木板門,懸著的心髒慢慢回落。古老的庭院,光禿禿的葡萄架, 空蕩蕩的荷花缸, 枝葉零落的歐月, 蕭瑟的味道悄無聲息充盈了每一個角落,年的味道這一刻突然消失的無蹤無跡。一切不過源於驟然間少了一個人而已。
他在的時候, 她沒感覺到家裏的熱鬧, 直到此刻,才陡然感受到孤寂和失落。
佟樺舉著一個學習機興高采烈的撲過來:“小姨, 這是聶叔叔送我的新年禮物, 他藏在我的玩具箱裏!”
聽到他的名字,佟夕情緒愈發的低落, 心裏像是空了一塊,空洞的進著風。
佟建文也說:“多一個人不覺得熱鬧, 少一個人就冷清很多。”
周餘芳埋怨:“誰讓你不叫佟鑫回來。”
提起兒子佟建文就變了臉色:“眼不見心不煩,他不回來更好。”
佟夕教佟樺怎麼用學習機, 奇詭的是, 平時都覺得時間飛快,今天卻異常緩慢,仿佛凝固凍結了一般。她無精打采的熬了一個小時, 直到接到一通電話,才讓她提起精神。
打電話的人名叫張立恒,是房產中介公司的一個業務員。佟春曉過世一年,佟夕找到這家房產中介公司,想要把房子賣了。香樟園的位置不錯,周圍交通便利,這套房子戶型也好,看房的人挺多,但是一打聽這房子裏出過事死過人,便再沒了下文。價錢比同樣的房子便宜十萬八萬也沒人肯要。
沒想到張立恒竟然帶來一個好消息。有人對香樟園的房子很感興趣,想要下午去看房。
佟夕問:“那你有沒有告訴房子裏出過事?”
以前張立恒都主張瞞著不說,結果好幾次都是在簽合同之前,對方反悔。佟夕索性讓他別隱瞞,以免耽誤彼此的時間和精力。
“說了,他不介意。這位吳耀祖先生是個ABC,近期回國創業,公司就在香樟園附近,所以想就近在周圍買一套二手房作為員工宿舍。”
原來是當員工宿舍,難怪不介意。
佟夕說:“那你和他約個時間吧,我這幾天都有空,隨時都能帶他過去看房。”
“那行,我先和他約好時間,等會兒回複你。”
過了會兒,張立恒打過來電話,說今天下午兩點鍾行不行。
“沒問題。我兩點鍾在香樟園等你們。”掛了電話,佟夕便對佟建文說自己要趕回市裏一趟,有人要看房子。
佟建文忍不住嘟囔:“你說你這丫頭多強,剛才聶修要回市裏,你和他一起走不就成了,這會還要去坐大巴。”
佟夕笑:“那會兒不知道有人要看房啊,這電話早打一小時就好了。”
平時從浠鎮發市裏的車特別多,兩小時一趟,可是春節期間司機休假,隻有早八點和下午一點兩趟車。佟夕買了一點的車票,急忙給張立恒打電話道歉,說自己三點半才能到,讓他轉告一下那位吳先生。
三點鍾,大巴車準時開到市裏,佟夕下了車徑直打車奔向香樟園,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五分鍾到了樓上。
她從包裏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久無人住的房間,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沉悶和孤寂。佟夕的目光落到客廳的某一處,心髒像是被人緊緊的揪住,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