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夕最終還是在猶豫了半個小時後, 去了浠湖春天。主要是莫斐說的那句話打動了她, 不念過去,也要看在現在的份上。聶修這次回來做了許多事,都讓她無法絕情於此。
包廂裏熱熱鬧鬧,傅行知和莫斐莫丹都在,卻不見聶修的影子。桌上的菜幾乎沒怎麼動, 茅台酒瓶卻已空了一個。
傅行知眉飛色舞的拍了下桌麵:“完了!我剛和莫斐打賭你不會來!”
莫斐喜笑顏開的拍手:“我就知道佟夕不會這麼狠心。”
“哎呦我去, 一年的油錢啊!”傅行知捂著心口, 直喊著心疼,卻是一臉嬉笑, 沒見輸的這麼高興過。
莫丹慘呼:“完蛋了, 我也賭你不來,我輸了一年的電影票!你不是說了不來嘛。” 嘴上埋怨著, 眉眼裏卻全都是促狹的歡笑。
佟夕略有點尷尬, 輕聲問:“他呢?”
莫丹努了努嘴:“喝多了,在裏間休息。”
佟夕愣了一下, 目光掃過那個空酒瓶。他很少喝白酒,也從沒聽說他喝醉過。
莫斐走到門口, 推開房門看了一眼,說:“睡了。”
佟夕輕輕走過去, 內間裏亮著一盞落地燈, 燈罩籠著橘色的光,投射到地板上,像是一團圓月。聶修躺在長沙發上, 一條腿支在地毯上,身上蓋著的羽絨服滑落了一半。靜悄悄的房間裏,他的呼吸有點重,高挺的鼻梁在清俊的臉頰上落下一個陰影。
莫斐正要叫醒他,佟夕攔住他,小聲說:“讓他睡會兒吧。”
她輕輕走近前,將羽絨服拿起來,重新給他蓋好。而後,轉身離開,輕輕帶上房門。
莫丹問她吃飯了沒有。佟夕說:“還沒呢。”
“來一起吃吧。”莫丹拉著佟夕坐下。正對麵是聶修的位置。餐盤裏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旁邊放著一碗魚羹,還剩三分之一的模樣。
佟夕忍不住說:“空腹喝酒容易醉,你們怎麼不攔著他。”
莫斐立刻說:“我說攔不住,你還當我是騙你呢?你問問莫丹,我們勸了沒有。”
莫丹忙說:“這事怨我,要是我不提你來市裏就好了。”
“你說你要是在浠鎮也就算了,聶修一聽莫丹說你來了市裏都不肯過來。哎呦,我都不忍看他的表情……”莫斐搖頭,歎氣。
佟夕硬生生被他說出了幾分內疚,連忙解釋:“我本來就沒打算來,剛好今天下午有人要看房子,我這才趕過來。”
傅行知一聽房子,便立刻接話:“哪兒的房子?”
其實聶修回來第一天就去找了他,讓他出麵找人去買房。傅行知對佟春曉的房子了解的一清二楚,不過為了不引起佟夕的懷疑,也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明知故問。
佟夕說:“我姐的房子,在同季路那邊的香樟園小區。”
傅行知立刻以行內人的身份說道:“那一片房子應該好賣。同季路那邊有個二小,也是不錯的學校。現在教育資源比醫療資源還重要,我們新開發的樓盤,和實驗小學簽了合同,簡直不要太搶手。”
話題故意朝著實驗小學引,佟夕果然關心起來,問房子多少錢一平。傅行知報了個價,把佟夕嚇一跳,學區房果然價格驚人。
“我正打算買個小戶型呢,沒想到這麼貴。”
傅行知笑嘻嘻道:“你要買的話,肯定給你打折啊,給你個內部價。”
佟夕又驚又喜:“真的嗎?”
“當然,就算你和聶修分了手,咱們也還是朋友啊,給你走個內部價沒問題。如果不是按揭,直接付全款,還能折上折。”
佟夕忙說:“我肯定是付全款。不過,要等香樟園的房子賣了才行。今天看房的人對房子挺滿意,我估計能成。隻是就算要賣,等簽約辦手續再拿到錢,還得好久,我就擔心你那裏的房子被人一搶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