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上在夜澤心的精心護理下,身體好了許多,隻是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不過按夜澤心的話說,這病也不是得了一天兩天了,好好調養總會好的,雖然不能恢複如初卻也不會像現在一般虛弱。
這日清晨,柳上隻覺自己的身體好了很多,可以沒事適當的走動走動,便來到了庭院裏,坐在石桌上獨自對弈。
白漫雪來暖陽府看望柳上,與暖陽有說有笑的來到青竹閣,見柳上坐在院裏,獨自下棋對弈,便笑道:“看來先生的病是好多了?都可以獨自在院裏下棋對弈了。”
“的確是好多了,總在床上躺著隻會讓病情加重,我還不想死那麼早呢……”聽到動靜,柳上放下手中的一顆黑棋,轉過身淡淡的笑道。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苦澀,是啊,就自己的這一身病骨還能堅持多久呢,經曆了那麼多心也早就麻木了,隻得苦笑一聲。
“上兒,你和漫雪慢慢聊,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下,先走了。”暖陽看了二人一眼,識趣的走了。
對此,柳上也隻是微微一聲歎息,他知道母親是給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暖陽走後,柳上笑道:“郡主進院小坐一會吧……”
白漫雪點點頭,走進院中,坐在柳上對麵,“先生獨自對弈不會覺得無聊麼?”
“下棋可以讓我心氣平和,怎會無聊?”
“不如我陪先生下一局如何?”
“郡主請選棋子。”柳上聞言,示意白漫雪選棋子。
棋子選定,兩人下了三盤,白漫雪那叫輸的一個慘,她像是回到了過去,以前她也經常纏著劉子傾跟她下棋,可是每次都輸,她這次又找回了那種感覺,她可以確定夜澤心並沒有說謊,他真的是劉子傾。
柳上邊收拾棋盤上的棋子邊道:“一心不可二用,郡主你又輸了。”
“子傾哥哥……”白漫雪忍不住的開口叫到。眼眶微微泛紅。
柳上聽到這一聲“子傾哥哥”收拾棋子的手一頓,眼神閃了閃,不過很快恢複正常,“郡主可是想到了故人?”
“子傾哥哥……”白漫雪看著柳上,之前那一聲是試探,他手一頓卻被她看個正著,她知道這絕對不會錯了,壓抑住那心中激動再一次喊道。
柳上快速的收拾完棋盤上的棋子,淡然的開口:“郡主認錯人了。”
同時他疑惑了,自己都已經改頭換麵了,還表現得這麼自然,她怎麼還能認得出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不……我絕對不會認錯的。你就是劉子傾,你的左手臂上有一條傷疤,那是為了我留下的……”說著白漫雪站起身來到柳上麵前,擼起他左手的衣袖,以此作為證明。
當她擼起他的衣袖後,隻見左手臂上沒有任何疤痕,她又擼起他另一隻手的衣袖,兩條手臂上均是沒有。
柳上抽出被她抓住的手,“查也查了,看也看了,我說過郡主認錯人了。”
“我明明記得你的左手臂上有一條疤痕的,怎麼會沒有了,你改換了樣貌和姓氏也就罷了,可為什麼會變的這麼徹底……”白漫雪終於忍不住淚水,傾然而下,口中還不斷地叫喊著:“為什麼?”
她推開柳上哭著跑了出去,而柳上怕她出什麼意外,便追了出去。
白漫雪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走遍了每個帶有她和劉子傾記憶的地方,最後來到一處落魄的宅院,牌匾都已經沒有了,進入後院有一顆桃花樹。
此時正值三月,桃花開得正盛。白漫雪看著這顆桃花樹,這是她和劉子傾十年前種下的,她的手撫摸著樹幹再也忍不住的大聲哭了出來,就這樣她哭了很久很久,腦海中想著的都是她和劉子傾在一起的一點一滴,有開心的、難過的、生氣的、悲傷的、一幕一幕都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可能是哭累了,她坐在地上靠著桃花樹睡著了。
柳上一路都在後麵跟著她不曾露麵,看著她這麼難過他的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痛得無法呼吸,比割他的肉還要疼上千倍萬倍。
看著她睡著了,柳上從暗處走了出來,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手不知不覺的撫上了她的臉,喃喃自語道:“你怎麼這麼傻呢?忘了我不好麼?忘了我你就不會再傷心難過了。”
他也坐到地上,陪她陪到很晚,柳上見天色不早了,伸手點了她的睡穴,抱起她朝鎮國公府走去。
到了鎮國公府,白炎鈺匆匆來到了大門口,“郡主有些累了,就送她回來了,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柳上把白漫雪交給他,笑著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