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笑道:“嘿嘿,達利率五萬狼軍,勢如破竹,突破大禹關,直達白山腳下,每日裏殘殺多少百姓?你道大哥不想早日趕他們回去麼?”
語氣中滿是蒼涼之意,劉大牛頗有高山仰止之感,伸手拉住他道:“大哥,男子漢站在這天地之間,就應該保護黎明百姓。從古到今,有多少人有能力?又有多少人能得保一方百姓平安?”
安祿山哈哈大笑,說道:“若能得保一方黎民,確是不易。不過此刻我軍僅三萬餘人,糧草不濟,憑著梭子關,尚能拖住達利大軍多久,實未可料。”
劉大牛道:“我就不信,他突厥人就不用吃飯?不用睡覺?我們背靠北風縣,後援不絕,他還能衝過關來?”
安祿山道:“賢弟說的是,咱們尚有另一個好處,人不比他多,勇士卻多出數倍,一個打他們兩個,達利大軍仍要多出一萬人方能匹敵。”
劉大牛微笑道:“不錯,大哥說的對極,我看諸位兄弟都像史思明將軍一樣,一個打他幾百人,狼軍不是要多出幾十倍才能對敵?”二人齊聲大笑。
便在此時,武令珣自後趕來,神色憂急,躬身行禮,說道:“將軍,營地遭襲!”
安祿山神色不變,問道:“那些人可有蹤跡?”
武令珣道:“暗哨並未傳來消息。”
安祿山道:“不可輕視,派人查看,若暗哨被人殺光,自也無法傳來消息。”揮手道:“再探!”
劉大牛道:“大哥,營地遭襲,我們還不回去?”
安祿山微笑道:“不急,賢弟難道半點沒有看出,我深夜來此,僅為與你相聚?”
劉大牛一凜,道:“原來大哥早有準備,我又瞎擔心。”
木百弓哈哈笑道:“咱們兄弟去會會達利!”
有人牽來駿馬,劉大牛不敢上馬,好說歹說,走在一旁。
一行數百人,靜悄悄的悶頭趕路。安祿山當此大變,神情從容,兀自談笑,劉大牛極是佩服,尋思:“大哥果然不愧一代領軍將才,換做是我,早就急死了。
過不多時,一行人來到梭子關以西五十裏處,四下靜悄悄的,營地方向隱隱透出紅光,濃煙滾滾。
安祿山策馬奔上左側一個山頭,往南看去,伸手招過劉大牛,說道:“二弟,夜間行軍,多以記號分清敵我,突厥狼軍向以勇猛著稱,這次深夜來犯,實乃計中計。我若此刻回營,多半還在路上,就被敵人圍困。達利膽大心細,用兵詭奇,這一次,咱們也給他來個詭異招數。”
正說到此處,武令珣奔來道:“將軍,李副將盡奸敵軍。”
安祿山大喜,笑道:“好個李歸仁,關東屠夫名不虛傳。”轉向劉大牛道:“賢弟,咱們現在就去找達利!”指著西北方,道:“達利狡詐奸猾,他既敢深夜來襲,恐怕早已深入虎穴,令珣,著重查探西北部。”
西北部乃是梭子關之後,達利若當真藏在此處,著實出人意料,他深入險地,敵人自然更加想不到,武令珣領命而去。
安祿山笑道:“二弟膽大新奇,武功高強,又奇謀妙想,何不隨哥哥一起保護這一方百姓?”他神色淡然,渾不將眼前情勢放在眼中,確有大將之風。
劉大牛熱血沸騰,說道:“大哥說這話就見外了,想我幹啥,大哥直說就是。”
安祿山哈哈一笑,說道:“人生在世,不以天下為己任,情何以哉?”
劉大牛一怔,細細咀嚼此話,暗道:“不以天下為己任,大哥能說出這樣的話,胸襟廣闊,絕對不是小人,曆史坑人,還說他是唐朝的罪人,我看這些史學家該去吃屎。”
轉念又想:“成王敗寇,大哥造反失敗,所以才被寫成那個樣子。就跟滿清一樣,要是滿清沒有得到天下,而是李自成,史書寫的肯定就是:‘後金亂臣賊子,企圖顛覆我大漢天下,幸得漢宗室神靈庇佑,擊退金兵。’這是曆史使然,當權者在位,你作為百姓,肯定不能隨便亂寫。清史裏麵就有文字獄,別說看過書的,刻印過的,出版過的,賣過的,買過的,買賣過的朋友,親戚,鄰居,全都抓去殺頭。啥叫嚴刑峻法?這才叫嚴刑峻法!”
夜風吹拂,夜色中一人奔來,邊奔邊道:“將軍,發現達利帥營!”
安祿山大喜,傳令五百人悄悄掩去,果然在梭子關之後,離守備軍營地十餘裏的一處山坳。
安祿山分兵三路,左右一路,背後一路,知達利帥營兵力必不會多,一聲喝令,眾人發起進攻。
達利帥營果然沒有多少人,僅數百親衛,猝不及防,守備軍如飛將軍從天而降,砍瓜切菜般,營中大亂。
劉大牛生平頭一次參加戰鬥,熱血沸騰,想起草原上突厥騎兵殺害漢人百姓,胸口鬱悶的如欲炸開。
他掌力猛惡,此時也忘記泣血十六掌,雙手揮舞,亂打亂拍,每一掌擊出,定是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