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看著走在前麵的那對金童玉女,又抬手摸了摸自己加工過的頭發,突然覺得很是嘲諷。沒有美麗的外表,往往就會讓人喪失興趣去瞧一瞧你有沒有內在美。內在再美,也得人家發現得了才行。
醜小鴨就是醜小鴨,成為白天鵝的概率太低。
最可憐的是醜小鴨還會癡心妄想。
走進班級,熊伊凡頓時成為焦點。一群女生圍過來誇讚,不過大多是“好帥”“太酷了”之類的讚美詞,與漂亮無關。
齊小鬆猴子一樣蹦到熊伊凡前麵的椅子上,眼巴巴地看了她半天,才伸手去摸她的頭發:“你覺醒了嗎?這是豬扒大改造嗎?弄得比我都帥,以後我班草的位置都要拱手相讓了。”
班裏的人立即起哄:
“誰承認你是班草了,臭不要臉!”
“你除了個子高點兒,皮膚白點兒,哪裏帥了?與班草沾邊嗎?”
“就是就是,班裏就剩你一個男生了,說不定能輪到你。”
當然,其實齊小鬆並不醜,還算得上是學年組之中幾個長相不錯的男生之一,隻是因為他性格開朗,很少生氣,所以班級裏的同學都喜歡拿他開玩笑。
齊小鬆被眾人吐槽得連連敗退,難得紅了一整張老臉,用手勢擺出休止符:“行行行,我承認,咱班班草一直是熊哥。”
若是平常,熊伊凡肯定與他們鬧成一團,可惜今天她沒心情,反而有些失落。
齊小鬆不明白,直勾勾地看著她,問:“你怎麼了?那幾天了?”
“你熊哥我沒有生理期。”熊伊凡不耐煩地打發齊小鬆走了,隨後準備上課。
大家見今天熊伊凡心情不好,便不再起哄了。
丁茗看在眼裏,對熊伊凡示意了一下,便去找唐糖打探消息了。
不出十分鍾,開始早自習,丁茗也傳來了字條。內容大致是唐糖與男神的關係,以及關於男神的事情。
男神名叫顏柯,一個王子般的名字,外號卻有些大眾——小白。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如何曬也不會黑。他與唐糖小時候在一處上兒童文藝班,一起學習鋼琴與遊泳。因為總是一起去上課,兩家的家長也是認識的。據唐糖說,顏柯的母親很漂亮,為人也十分和善。隨後,唐糖因為跟不上鋼琴課程的進度,從而放棄了學習鋼琴,改學習跳舞,因為課程衝突,遊泳也不再學了。不過用唐糖的話說,按照她如今的遊泳水平,就算掉進水裏也不會淹死,避免了以後男朋友猶豫該救老媽還是救女友的問題。
顏柯則是一直在學習鋼琴,且拿了不少獎項。
這種事情不難理解,想要跟上鋼琴課的進度,且得到成績,在家裏也是要練習的。唐糖家也隻算是小康水平罷了,一架鋼琴的負擔太重,學舞蹈反而能輕鬆些,會放棄也不難理解。至於顏柯,不難想象他家的生活水平還是不錯的,至少熊伊凡不認識幾個家裏有鋼琴的人。
今天,唐糖是去給顏柯送高一筆記的,周末特意放在了書包裏。
看完字條,熊伊凡開始發呆,不知道唐糖與顏柯算不算是青梅竹馬,至少,也是多年的情誼了。
認識了這麼多年,要能成事的話,早就成了,何必等到現在呢?而唐糖,一直是以單身自居的,偶爾聽聞,唐糖喜歡的人年紀是比她大的,那是不是說,兩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這讓她有些溜號,不一會兒,丁茗的下一張字條就丟了過來。
打開,隻有一行字:你還記得學校考試的規律嗎?
熊伊凡刹那間醒悟過來,不由得將紙團握緊。
學校的規律一直很簡單,高一的課程表與高二的課程表幾乎是一樣的,高一(2)班與高二(2)班一同上體育課,這也是規律。同時,每次學校組織月考、期中考等考試的時候,都是安排高一與高二相對應的班級插班坐,一排高一的學生一排高二的學生,讓學生不能輕易作弊。同時,也是一個科目,換一次座位。
這麼說來……月考的時候,說不定會與顏柯在一個班級考試。
還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熊伊凡偷笑起來,盯著講台上的老師,眼睛亮得出奇。
齊小鬆因為個子高,所以坐在最後一排。他側倚在桌子上,抬起眼皮盯著熊伊凡的後腦勺看,額頭擠出一道道抬頭紋。
其實,他覺得熊伊凡今天的發型還是很好看的,但是他說不出口,甚至不想承認。
他倒是很希望熊伊凡一直是原本那大大咧咧的模樣,性格張揚,人卻很乖,相貌平凡不愛臭美。沒有小女生的麻煩,也沒有男生的衝動。最重要的是,她很愛照顧人,這也是她人緣好的原因之一。
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他換了一個姿勢,準備進入夢鄉,卻被老師丟過來的粉筆頭砸了個正著。
“給我送過來。”老師開口。
齊小鬆撇了撇嘴角,在班上同學的笑聲中走上講台,將粉筆頭放回筆盒裏麵,隨後走了回去,途中有意或無意地,用手指撥了一下熊伊凡的頭發,軟軟的,露出了下麵一層小小的波浪。
熊伊凡瞪了他一眼,隻當他是在撩閑。
她從未想過,會有哪個男生對她抱有好感,所以,她從未自作多情過。
甚至,是錯過別人的心意。
熊伊凡開始注意顏柯的一舉一動,就好似有千裏眼、順風耳一樣。一場一見鍾情,發掘了她做偵探的潛能。在人滿為患的操場上,她總能夠一眼看到他;在喧鬧的食堂中,她總能夠輕易地偷聽到關於顏柯的事情。
她了解到,顏柯的運動服裏麵,總喜歡搭配藍色的T恤,或者是格子襯衫;他有一雙藍白相間的平板鞋與一雙黑白相間的旅遊鞋,會換著穿,後來他又買了一雙棕色滑板鞋,整整穿了一個星期;他在食堂的時候喜歡聽MP3,隻戴一個耳機,方便與朋友說話。
她曾經在食堂偷偷地跟在顏柯後麵排隊,害怕顏柯會回頭,又期待著他回頭,心中糾結不已。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卻好似一個蓄謀的小偷,心虛莫名,那臉紅彤彤的,怕是蘋果見了她都會自慚形穢。丁茗總會在她身後起哄,伸手推她。她險些撞到顏柯,鼻尖摩擦到了他的衣服,聞到了他身上極為淡雅的香味,應該隻是護膚品的味道,很輕很淡,卻如同陳年老酒的香氣,讓她聞了之後險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