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知道他身世的宋恒,當然也不會任由黑火油還揣在他身上。
所以,宋琛早就做好了逃亡的準備。
宋威話不多,可在知道宋琛的思慮之後,隻說了一句:“那就塞外。”
塞外當然很苦,若是三年前,宋威都不會說這樣的話。
但是如今,宋威知道這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三弟,還有三弟妹,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他們能夠在塞外過好。
而宋威也有私心,若是宋琛跟夏青竹去塞外,能夠像他們在西平一樣,把塞外的普通百姓、牧民、部落也都帶動起來的話,那些人日子好過了,也就不會天天想著打仗,想著掠奪中原了。
宋威跟別人不同,別人一提起邊境的戰爭,想到的就是外族人殘忍凶狠,掠奪成性。
但是,他也知道母親的母族是什麼樣子的。
他們的生存遠沒有中原人容易,草原上不長莊稼,他們以肉食為生。
以前當然也許可以,但是在知道中原有草藥,有茶葉,有柔軟舒適的布匹之後,他們也曾想要好好交換的。
但是在中原人眼裏的好掙錢的地方,對他們來說,那就是要花高價去換取藥物,鹽巴,茶葉,布匹的地方。
如果隻是這樣,那也沒關係,至多不過是自己多放牧,多獵獵物就行了。
可是,即便是在族內,人們的生活也越來越難了。
因為權力永遠集中在少數人手中,跟中原的交換,最終享受到的並不是那些出力的人。
而是那些手握權力的人。
他們想要更多,一開始從剝削自己的族人開始,逼迫他們更辛苦、更危險地獵殺獵物,換取貴族們想要的東西。
後來自己的族人不能夠滿足他們的需求了,他們就開始掠奪。
偶爾的掠奪還不過,他們看中了中原這片肥沃富饒的土地。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從來都不願意打仗。
要打仗的,是上麵的人,是那些打仗都不會衝在最前麵的人。
所以,如果宋琛跟夏青竹要逃,宋威告訴他們,去塞外。
去塞外,如果他們有本事讓塞外的人生活的更好,說不定能夠以另外一種方式阻止戰爭。
即便不能,憑他們的本事,自己也不會過得很差的。
到時候塞外天高皇帝遠,中原人動不了他們。
宋琛把跟宋威的對話都說給夏青竹,夏青竹也心動了:“那我們,試試?”
宋琛心中微笑,這就是他的小兔子青竹啊。
膽子小,怕麻煩,可每次隻要跟他在一起,他想要做的事,再麻煩她都肯做,他想要去的地方,再危險她都肯去。
不管是皇帝,還是八王爺,還是宋恒,想要的都是宋琛的命。
因為他們不知道,從地宮裏帶出來的那枚玄鐵吊墜,已經被沼澤吞沒。
而另外一枚其實是宋子清留給夏青竹的。
夏青竹不想為宋子清說話,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宋子清的經曆可以說得上是可憐了。
但是宋子清所做的事,就真的可恨。
而知道他身世的宋恒,當然也不會任由黑火油還揣在他身上。
所以,宋琛早就做好了逃亡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