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滾滾裏,杜拉弗帶著幾十個手下去伏擊秦瑞铖了。他一點都沒有料錯,秦瑞铖在政府軍的護送下一路向北,打算從北部出境,走土耳其直飛美國。
藏身在灌木叢裏的杜拉弗打了個手勢,幾枚爆破彈徑直朝副車丟了過去。
“捉活的。”
爆破彈爆炸的瞬間湧起的氣流直接將汽車的車頂蓋都掀掉了,火光、濃煙裏槍聲大作,本就幹燥的空氣裏充斥著火藥硝磺的氣味,叫人覺得呼吸著都硌人。
秦瑞铖帶的人不多,對方火力又猛,護送的政府軍因為穿著軍裝,靶子一般被射殺殆盡,自己的手下也受了傷。秦瑞铖在心底盤算了局勢之後,乖乖領著手下舉手投降。
杜拉弗皮笑肉不笑地晃到被繳了槍的秦瑞铖麵前,剛才的槍戰裏秦瑞铖的金絲邊眼鏡已經滑落到了鼻梁上,白皙的臉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看上去有些滑稽。不過他依然十分淡定,微笑著向杜拉弗打招呼:“上校,您歡迎秦某人的儀式好生別致,真叫我受寵若驚。”
“呸。”杜拉弗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少跟老子裝蒜。你小子幹了什麼心裏有數。”
“噢,我幹了什麼?上次上校向我買的那批貨我已經如約交貨了,銀貨兩訖。難道出了什麼紕漏?”秦瑞铖還是笑。
杜拉弗看著他的笑就覺得心頭煩惡,這家夥的笑總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好像一條會笑的眼鏡蛇。
“報告上校,我們死了三個兄弟。”又有士兵上來報告。杜拉弗愈發火大,徑直伸手甩了秦瑞铖一個巴掌,“你他媽再給老子裝蒜!老子直接斃了你!”
這一巴掌拂淨了秦瑞铖臉上的灰土,但也留下了五根紅腫的指印,紅紅白白的。秦瑞铖的手下一個個瞧著主子受辱,目眥盡裂,卻被秦瑞铖用眼神止住了。
“我明白上校為什麼生氣了。”秦瑞铖吐掉一口血沫,笑笑:“我是個商人,現在歐盟禁止成員國向你們敘利亞出口武器、軍民兩用設備和汽車,你們想要先進的武器,隻能找我們。上校您覺得我一人吃兩家不厚道,可是哪家軍火商不是這麼幹的?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因為我父親一直宅心仁厚,這才慣壞了你們,不然今日上校您也不會如此暴怒。不過現在中東這一片的生意,父親已經交給我了。所以便是您今天斃了我,日後武器我們還是會這樣賣。”
這一番話聽得杜拉弗簡直暴跳如雷,但他難道還真能殺了秦瑞铖嗎?他老子秦林恩是美國最大的私人武裝頭目,日後終歸還是要往來的。可是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於是杜拉弗手一揮,示意手下先把秦瑞铖一行帶回去再說。
回到營地時正是午後。杜拉弗叫人將他們綁在了倉庫裏,他還沒想好到底怎麼出這口氣。阮沅卻主動找上了他,請他派人送她和約瑟回新聞中心。
杜拉弗思量了片刻,表示可以先幫她聯絡新聞中心報平安,明天再派人送他們回去,因為剛剛和政府軍在毗鄰的伊德利卜交了火,不安全。
阮沅答應了,不過她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坐在了沙發上,不死心地又開始打聽起“Adonis”的情況來。
“杜拉弗大哥,Adonis他這個人冷冰冰硬梆梆的,過去的事都不告訴我,你們當年在信號旗特種部隊的事情,你給我講講吧。”
一聲“大哥”叫的杜拉弗心花怒放,“弟妹我跟你講啊,他是22歲進信號旗的,當時是部隊裏年紀最小的那個,又是中國人,不少人都想著捉弄他,不過他那身手一亮出來,嘖嘖,什麼徒手格鬥、射擊、地雷爆破、空降、攀岩,簡直利索的不像人。”說到這裏,杜拉弗忽然頓住了,盯住阮沅道:“剛才你喊他什麼?”
阮沅心髒咯噔一跳,小意地答道:“Adonis啊,怎麼了?”
杜拉弗謔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瞪住阮沅:“你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因為他長得俊俏,Adonis這個名字是我們揶揄他起的,他並不喜歡。你要是真是他女朋友,你說他姓什麼?”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阮沅哪裏知道他姓什麼。她心一橫,索性也不裝了:“對,他現在確實不是我的男友,但是他早晚一天會是我的男人!”
“原來是愛慕者。”杜拉弗又放鬆下來,他看住眼前的女人,凹陷的眼窩裏是剔透的黑色眼眸,純淨、毫無雜質。他擠眉弄眼地朝阮沅一笑:“顧可不好追噢。以前做任務時,美麗的女人一絲/不掛地坐在他腿上撫摸他,他可都沒有任何反應的。”
“他姓顧?”阮沅捕捉到了信息點。
“嗯。顧子夜。”杜拉弗卷著舌頭,費力地吐出三個中國字。
顧子夜。阮沅將這個名字在舌尖上偷偷咂摸了一番,不知道為什麼,光是這樣念他的名字,嘴裏都像抿了蜂蜜水一般,有股微甜的感覺。
“報告上校,有個叫Adonis的男人在營地外,已經被我們控製住,他說是您的朋友,要見您,請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