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似乎陷入了某種冷寂中,她臉上的笑容終於在最後一刻坍塌了,臉上是無可抑製的神傷,她的手指再也沒有因為情緒波動而顫抖,那雙波光『蕩』漾的眸子,在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又好似試圖在密不透風的黑暗中緊抓執拗地抓住最後的生機。
“……琴音……知道了。”琴音喉頭有些哽咽,讓她最後的一句話都說得有些含糊。
琴音醞釀了一會兒,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的時候看向了身後的昭和,聲音聽起來和平時的柔和有很大的差別,像是帶有某種威懾,“昭和!”
昭和整個人身子一抖,這個模樣若是被西夏宮中的人瞧見恐怕要驚訝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個最囂張跋扈的西夏公主麵對琴音竟如同一直膽怯小白羊一樣……
孟南柯靜靜地打量著昭和,眸子半眯,暗『潮』洶湧中帶有莫測的光輝。
昭和看了看琴音,又看了看弦月,緊接著雙眼又聚焦在琴音身上,有些懊惱地緊抿著雙唇,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幾乎將頭埋到地底下去。
她衝弦月深深頷首,不斷地用深呼吸來平息自己緊張的心情,似乎躊躇糾結萬狀,又好似在壓抑著內心的不甘。
“那毒物……是我放的。”她說的如此小聲,但不知為何,孟南柯卻始終覺得昭和這樣的『性』子應當是各種耍賴推卸,而不是這樣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的便使她認罪。
孟南柯並未去看昭和,之時神秘地打量著琴音臉上的神情。
但她看了半晌也不見琴音臉上『露』出黯然以外更多的情緒,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就好像明知事有蹊蹺也知究竟誰是背後的『操』縱著,卻絲毫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雖說昭和也不是省油的燈,但琴音這個人在眾人麵前營造出的印象太過理想,而且渾身上下找不出任何的不妥當,就是這樣的不著痕跡,讓她心裏更加警惕。
大概是她過去待得最多的是戰場,入宮也僅限於議政,關於深宮女子的勾心鬥角她的認知還停留在現代的古裝電視劇中。
因此,她也不知琴音給她的這種感覺究竟要如何去評價和對抗。
恰在這時,琴音也剛好看向了她,四目相對下,孟南柯認為琴音的淡定到不符合常理,像是刻意表現出來的般。
她也好不避諱地直勾勾盯著琴音的雙眼,半晌後嘴角微微揚起一個詭秘而輕蔑的弧度。
琴音的視線有過瞬間停滯,然後飛快地看向了別處。
孟南柯篤定弦月應當也覺得事情有蹊蹺,她站在他的身後,並觀察不到他最直觀的反應。
既然找不出琴音的端倪,那弦月究竟會如何處理呢?
她很好奇。
“既然動了本宮的人,自然要償還的。”
他的嗓音富有質感,如同敲擊毫無縫隙的玻璃杯發出的純粹響動,不著痕跡卻透著殺伐果斷的冷酷。
在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句話透『露』出的意味已經很是明了,既宣告了孟南柯的所屬,又讓人清晰感覺到——哪怕麵對的是兩位身份尊貴的公主,他也斷然不會讓身邊的女人吃半點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