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天瀾的實權者理應以最快的速度歸國處理,然而他卻輾轉來到了東越,如今再要耽誤些時日恐怕會引起不良的後果。
弦月優雅地抬手,柔軟微涼的之間恰好以一種不重不輕的力度點在她緊皺的眉頭上,他不動聲『色』地為她撫平眉頭,同時也知道她心裏所想:“你既然來到了東越定然有你的打算,七日的時間足以讓你將一切處理妥當,況且天瀾裏麵那些人短時間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她的耳朵很輕易地捕捉到了他話中的信息,微訝道:“你要帶我回天瀾?”
“不然呢?”他神『色』微斂的眼中帶著狐疑,但語氣卻格外耐心。
她沉『吟』著,思索了幾分,臉上似有顧慮,但是很久之後,她重新看向他,停頓了幾秒,漠然的臉上『露』出淺淡的笑意,聲音清亮道:“好。”
弦月為她安排了一位叫做抵月侍婢,這婢子是常年待在宅子中的,是個地道的東越人,在口音和生活方麵都給了她一種強烈的熟悉感,讓她在身處舊地的今日,也有同往日般的放鬆。
抵月將她一切料理好之後便退下了,她自行褪掉外衫遍鑽進了溫暖的被子中。
此時室內的燈已經快要燃盡,屋內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倦意便從四麵八方襲來。
她的眼皮有些沉重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輕輕打開,遠遠便看見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身穿著深紫『色』的衣袍,款式簡單而隨意,但料子確實頂級,再加上穿著之人氣度不凡,便透出比錦衣更賞心悅目的美感。
她側身躺在床上,眼皮半掀,就這麼一動不動地靜靜看著他走過來,心情平靜得出乎意料。
他來到床沿邊上,便做了下來,同時有意無意地抬起白皙如藝術品般的手為她噎了噎被子。
她本能『性』地往後瑟縮了幾分,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他卻平靜地打斷:“別著涼了。”
這是一句沒有太多的矯飾與溫情的話,但當中飽含的內容讓讓人不禁心裏一暖。
但她卻反而輕笑了一聲,調侃道:“原來傳聞中沒有七情六欲的太子殿下竟也會關心人了。”
他神『色』微動,臉上並沒有笑意,隻是緩緩轉過頭,認真地凝視著她,看著她清澈的眸子半晌,嘴角彎了彎:“也就隻對你而已。”
她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又褪『色』了一些:“可以我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孟南柯了,無數的後來者會變得卓越,而我,不遠的將來便也會湮滅於曆史。”
她其實想問,當孟南柯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鋒利刀刃,他還會如此嗎?
但是她沒有問出口,因為生活告訴我們,很多東西不應該去進行嚴格的推敲的,隻要他願意,天下最優秀的女子也會心甘情願地伴他一生。
君王之愛是廣闊的,正是因為他顧慮成千上萬的民眾,所以他也會將自己的愛分割成無數份,給天下無數的或美貌或有才華的女子。
或許從任何角度說,她該為自己眼前的一切感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