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陰沉著臉,嚴肅地點點頭:“是,我一靠近它,就感覺到一種很莫名的強大力量……”
若不是她今日成功在床榻上醒來,她甚至懷疑自己這口泉是否是她穿越回現世的關鍵所在。
她枕在弦月的腿上,雙目清明地睜大著,若有所思地看著房梁上的華彩,像是想到了什麼,呼吸變得平緩起來。
她過去從不懼怕有一日從無極大陸上消失不見,但如今的她,在百轉千回之後,忽而想到這些,心裏應當是極為焦灼才對,但她此刻卻冷靜異常。
因為她知世上有一物是任憑她再強大再努力也無法抗衡的……
那是命運。
弦月的眸光幽邃深黑,輕柔垂下,落在她的臉上,像是已經猜到了什麼,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
她忽而想到:“我們的故事,是不是還是繼續出現在那裏的壁畫上?”
他修長細膩的手指從她披散的頭發間穿『插』而過,指腹輕輕在她鬢角處摩挲著,深沉道:“嗯,即便滄海桑田,與龍眼共同存在的壁畫會以完好的模樣呈現在千年後的世界裏。”
她欣然補充道:“那些壁畫將成為跨越時空的見證,將我們今日的模樣完好重現,是嗎?”
千年之後,骨肉成灰,於世間的璀璨下變成一抔黃土,一切的輝煌都將煙消雲散,湮滅在曆史的沙漠裏,唯有他今日精心準備的壁畫,讓他們的故事不老,讓他們會被永世銘記。
或許她所認為的帝王,最想留給後世的東西無非是自己一生的戰績,自己在位期間的政績,還有一些堪稱奇跡的建築,來高調地告訴後人,這裏曾經是朕打下的江山。
但是他的做法卻讓她很是意外,意外之餘是滿滿的感動。
他的心意,她感受到了……
孟南柯是那日選妃大典上唯一的贏家,按照祖律她應當已經是未來的準太子妃了。
但是他們的大婚並沒有立刻舉行,因為一切的準備都還尚未妥當,包括宮殿的修建,人手的遣派都飽含思量。
孟南柯知道橫豎他們也不會就此分開,關於婚期的推遲,她倒是無所謂。
隻是自那日起,她在天瀾便又多了一些難纏之事。
京中的眾位顯貴得知她目前的境況,也不顧及她西夏奴籍的身份,三天兩頭遣人來太子府送上厚禮,抓到機會便說一堆奉承話。
一開始她出於禮貌還偶爾出來『露』一麵,但久而久之,她也有些厭倦了,索『性』拒絕一切上門的禮品,也成日將自己關在府中不『露』麵。
但即便如此,天瀾民間的動靜她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盡管弦月並不打算讓她為政事『操』勞,但她從前與天瀾敵對時暗中在天瀾民間布下的眼線偶爾也能發揮下關鍵的作用。
她生活在太子府中那自然是比皇宮還要安全幾分,吃穿用度皆是最高的規格,安樂的生活似乎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但出於長期養成的習慣,她還是想對外界的事情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