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饕餮消失的地方,眾仙人還有一種如夢似幻的錯覺,就好像之前都是自己的妄想而已。而當看到奄奄一息的熊震之時,他們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怎麼辦,人皇真的已經棄我們而去了嗎?難道我們真要像那隻凶獸所說的那樣,與人皇公然為敵嗎?他的厲害我們是清楚的,我怕到頭來非但阻止不了他,最後還要死在他的手上。不知你們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不要繼續待在這裏了。初升大陸的百姓是死是活,說到底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趁著現在時候未晚,我要帶著我的妻兒去逃難了。”
說罷,那名仙人起身就要離去,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快如閃電的急光突然從眾人身後飛射而來,無聲無息,如果不是正眼瞧見根本意識不到它的存在。而那名仙人此時剛好回過頭來,見到了這一致命的偷襲。看到這一幕的他連忙使出一記鷂子翻身,驚險地躲過了身後的攻擊。“呲!”
隨著一聲輕微的尖嘯,那人瞪大了眼睛,隨即看向自己的身前,卻愕然發現原本應該已經被自己避過的急光竟然已經戳在了自己死穴之上,雖然外表看來沒有一絲血跡流出,但他知道自己的心髒已經被這一擊毀得一無所有。
“你!”
不等那人伸手指向殺害自己的凶手,他的生命已經戛然而止,帶著滿腔的不甘與憤怒,墜入幽冥之中。
“是誰動的手?”許仙人忽然看向眾人道。
眾人交頭結耳,互想猜測著凶手的身份,畢竟就連他們也沒有看清對方出手的動作。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著紫色衣衫的男子赫然向前邁出一步,沉聲道:“是我,怎麼了?”
當眾人看向這位紫衣人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同時都浮現出一股忌憚的神情,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是人皇的得力助將之一,定京大將軍姚正忠。
作為與江沛齊名的大將軍,姚正忠雖沒有為人皇擴展疆域,抵禦外敵,但為了平覆內亂,鏟除異黨,死在他手中的皇族之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個個都是曾有意想反叛人皇的當誅之人。正因為這個緣故,大家為他取一個形象的外號,滅親大將。
滅親大將的出現使得眾仙噤若寒蟬,人人自危。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與背叛人皇沒有任何區別,而姚正忠正是為這個時候而存在的。
“我聽你們剛才有人似乎要背棄人皇,我看看還有誰啊?”
姚正忠的身材不算高大,但此時他在眾人的心目就好比那擎天柱一樣,令他們不得不直目仰視,不得不為之正色。現在,也許一個輕微的動作都可能將他們引入到死亡的漩渦之中,所以可以的話,從現在開始他們連一個字都不想吐露了。
然而,人總是抑製不了心中那份悸動,尤其是像許仙人這樣的性情中人更是無法自持,雖然明知自己接下來的行為有可能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但他還是率先開口了:
“姚將軍,您是什麼時候來的,我等剛才怎麼沒有見著您?”
姚正忠笑了笑,隨即走到那已死去一會兒的仙人麵前,伸手探了探對方的脖頸脈搏之後,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道:
“哦,就在剛剛那個吞天獸重傷熊震的時候。沒和你們打招呼,是我唐突了。”
聽到這裏,許仙人不禁怒聲道:“什麼?你見到那個吞天獸了?既然這樣,你剛剛為何不殺了他,反而要先處決周仙人?你這明明就是欺軟怕硬!”
姚正忠笑了笑,不以為然道:“姚某是不是貪生怕死,欺軟怕硬,你說是不算。就說當年人皇的兄弟斷河王叛亂那一次,當時人皇一念之差,令斷河王集聚了一批蓬萊仙黨,險些害了我諸葛家的大好河山。要不是我臨危受命,孤向夜襲敵方大本營,一連殺了一十三名好手,外加主謀斷河王,也許現在的人皇就要易主了即使這樣的話,你也要這般評價我姚某嗎?”
聽罷姚正忠的話之後,許仙人先是一愣,隨即才遲疑道:“可……可你為什麼要放走那隻吞天獸,他可是慫恿大家背叛人皇的罪魁禍首啊!”
姚正忠正色道:“你所說沒錯,但我也清楚,吞天獸隻是人皇請來的外應,不是皇族之人。我姚正忠所監督的,是真正的皇族之人,而不是那些烏合之眾。哼哼,你以為一隻凶獸就能嚇倒本將軍嗎?”
話至此處,眾仙家不禁對麵前的這位皇族功臣有了別一種全新的看法,原來這位所謂的忠將不隻是手上的功夫了得,嘴上的厲害也是非同小可。就這麼幾句話竟讓在場眾人啞口無言,無言以對。而這時候的許仙人也隻得悻悻作罷,再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