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以東,濱海之畔,環翠倚林,彙江納川。仙靈流連,神機顧盼。這是一處未曾雕琢的原始之物,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一對男女忽然入住了進來,並在半山腰處修建一所臨時的落腳小屋。白天,男人外出砍柴補獵,女人在家忙活家務。夜晚,二者相擁而睡,卻不越雷池半步。這一天夜裏,女人站在月光之下,凝目遠眺。身後,男子赤裸著上身,胸膛之上還能隱約見到清透的水珠。
“天色不早,快些睡吧!”
方柔頭也不回地繼續保持著之前的姿態,語氣深沉道:“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饕餮從屋裏拿出一件外衣,但他並沒有穿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將其看到在了方柔瘦削的肩膀之上。
“晚上風冷,小心著涼。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方柔搖了搖頭,眼角處竟情不自禁地溫潤起來,略顯悲傷道:“可是,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我爹去哪了,直到現在也沒有線索。”
原來,當日皇城被毀,二人結伴逃出即將沉沒的廢墟。而方柔一心想要尋找他爹方惜時,但卻苦於沒有有用的線索。而這時候,饕餮卻提出以逸待勞的辦法,料定隻要事情平靜之後,方惜時自然而然會主動找上來。方柔想想也覺得有些道理,便“鬼迷心竅”地聽了他的話,安心地住了下來,一晃七天過去了。別說是方惜時,方柔連除了他們二人之外的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巨大的海濱森林竟是人跡罕至的絕地,這讓方柔著實相不通。
“真是見鬼了,這說這裏物產如此豐富,景色宜人,是一處不可多得的退卻盛地。再說,通過心靈感知,方惜時應該能夠知曉你的位置,怎麼就是遲遲沒能跟上來呢!”
為了不讓方柔太過失落,饕餮也象征性地數落起自己來。而這時候,森林之中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狼嚎,聲音在開闊的空間中來回蕩漾,傳入心中,為眼下的蕭瑟之景又平添了幾分涼意。
“明天,我要離開這裏了。”方柔低著頭,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而饕餮對此卻絲毫沒有不意外,他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的。
相處的這段時間雖然短暫,但饕餮深深地發覺方柔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伴侶。他雖不諳熟煮菜做飯的家務,但好在足夠勤謹。她的基礎雖然不好,但好在足夠踏實認學。就這樣,在短短的七天之中,方柔已經可以應付七成以上的家潰菜。雖然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想做出一道可口的佳肴的十分不易,但她每天都竭力去做,力求讓饕餮滿意。
饕餮以貪婪好吃著稱,但很少人知道他曾經也是一個性情中人。愛憎分明的可以在眨眼間交一個大活人吞到肚子裏,同樣也可以為一個人無私奉獻。所以他放下了作為凶獸無祖的尊嚴,轉而成為一個吃苦耐勞的農夫。原先的他隻知道一味地索取,而如今他知道了如何通過自己的勞動回報自然之母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可是這難得的片刻安寧就因為方柔的一句話徹底崩潰了。
“哦,那好,明天早晚我去水裏看看有沒有鯽魚,離開這裏之前我們要好好吃一頓。”饕餮強顏笑道。
方柔回過頭來,看著對方那張苦瓜似的的麵龐,忽然道:“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哈哈,方柔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我承認,你長的樣子是很符合我的胃口,不過還不至於令我如癡如醉,無法自拔。我勸你今後最好還是少和男人打交道,不然到頭來受傷的一定是你。”
饕餮的話使得方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灰暗也隨之消失不見。
“不和男人打交道,難道你要讓我當一輩子的老女人嗎?”
饕餮斬釘截鐵道:“當然不是。如果,我們有緣能夠再次相見的話,你就給我當老婆吧!”
方柔粉嫩的俏臉之上忽然多了一絲紅暈,眼中的神光也隨因此變得閃爍起來。
“你……你這是在向我示愛嗎?嗬嗬,長這麼大,我還第一次聽一以別人如此向一個女孩子表白。凶獸就是凶獸,或許你們的個頭與人類相比起來具有絕聖的優勢,不過從腦袋的靈光程度來講,你們要遠遠落後呢!”
饕餮輕哼一聲,隨即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饕餮還不如一個區區的人類嗎?”
“嗬嗬,怎麼,吃醋了?”方柔挑逗道。
饕餮受驚一般退了半步道:“哪有,我隻是……隻是為自己的同胞鳴不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