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杆富有節奏地“吱扭吱扭”響著,四個人的腳步隨著聲音的遞進而一點點來到驛站跟前。不過,當獨竿祝火看到那四人之時,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是來押人回去的為何會帶帶兩個人,而且還是兩個女人。
海棠一樣的毒女人。
兩方剛一碰麵,抬轎的那個帶頭者已經微微地搖了搖頭,他想要將自己的心理話通過動作,不動聲色地傳遞給對方。可是對麵的幾個同伴卻似乎已經被他們身上的兩個女人迷了魂,偷了神去,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個危險重要的信號。
終於,他們還是站到了一起。
“呦,這是哪裏來的小妹妹,怎麼長得如此可人啊!”
祝火舔了舔猩紅的嘴唇,轉而看向那個帶頭者道:“平日裏我以為你是一個卑鄙小人,可沒想到這時候,居然還能給我們送來如此大禮。驟伯,你還真是了解你兄弟我的心思呢?”
那個叫驟伯的帶頭人幹澀地笑了笑,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將身上的挑子連同裏麵乘坐的人一起都甩在對方那張醜陋的嘴臉之上。然而,他並沒有那麼做。因為他還不想死。
從之前的交手而看,柳如音亦或陸婉兒,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都可以在彈指一瞬之間完成,而在那之前,他甚至連聲慘叫都未必能發出來。他雖然知道這樣做是自取滅亡,便至少現在他還要繼續活下去。至於獨竿與祝火能不能看出其中的隱情,那就要聽天由命了。
“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將兩個小娘子給我從挑子上請下來。剛才不是燒了一桶熱水嗎?你們將她倆給我帶下去,好好洗一洗。我可不想和兩個臭哄哄的女人同床共枕。”
說著,祝火不禁被自己的話給逗笑了,他的動作異常誇張,顫抖的雙肩幾乎要將上麵的腦袋甩下來。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兩個麵如桃花的女人,竟在一瞬之間就變成了兩隻凶猛的老虎。
雖然是母老虎,但仍然不能小瞧他們。因為稍一失神,她們便會將自己的腦袋咬下去。
然而,陸婉兒畢竟不是老虎,他的武器也不是牙齒,而是一雙素玉手。手如刀,朝祝火的脖頸橫切下去。刀光一閃,凶氣磅礴,似有萬鈞力道運於其中,實在無法想象這刀式竟是出自一個女人之手。
白玉一樣的,纖細手掌。
祝火的眼睛都瞪圓了,畢竟活了這麼多年他還從未見識過如此俊俏的刀法,更加要命的是,對手還是一個女人,一隻像海棠般劇毒的女人。女人是帶刺的玫瑰,這話果然不錯。要不是集中生智,要不是魔人的自己,或許他的腦袋已經成為這朵玫瑰的沃肥了。
魔人不同於人類,除了外貌細節稍有不同之外,個別的結構功能也不盡相同。
祝火的脖子要比一般人類的稍長一些,但就在刀光逼近之際,那張原本就已經不短的脖頸竟然再次得到了延長,像一條毒蛇一樣,頃刻間便探出了老遠。而用以連接身材腦袋頸部,竟出現了若幹環狀的紋理,就是它們才使得祝火擁有了一條蛇頸。
刀光如洗,冷酷無情。
眼見出手失利,陸婉兒立即變招縱劈,繼續朝祝火揮落。可這時候,旁邊的獨竿已經反應過來,他雖站在一丈之外,但依托身體的先天優勢,竟也能在這種距離之中出手阻擊。
他出的是手,但使出的卻是一招槍法,槍身湛藍,槍頭凜凜,勢如破竹一般猛刺向陸婉兒的皓腕。
雖然都是rou身,但顯然獨竿的更盛一籌,至少在經打的程度上麵要強上不少。更何況,現在的獨竿是以槍頭去戳陸婉兒的刀柄,即便是天下最為鋒利的刀,也無法做到混身上下無懈可擊。而刀柄時常都被攥在手中,便因此更疏於保護。然而,陸婉兒畢竟是陸婉兒,即便他不叫婉兒,但“陸”字卻是無法改變。因為他有一個姓陸的爹,他的爹是陋征,神仙穀的穀主,曾經以二十出頭的身體擊敗當時風華無限的人皇。這樣的高手怎麼看不出自己女兒招式之中的弱點,所以早在三年前,他便已經為陸婉兒改進了這套刀法,並在刀柄處安插了一枚小小的刀尖。
小刀無身,但卻有尖。個頭雖小,但卻勝過長兵十丈。獨竿的槍已激出,自以為可以挫敗使刀的陸婉兒。然而,當對方右肘部分的衣物砰然破裂,射出銀光之際,他才知道自己小瞧了這個不起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