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孫長空的性格,自是不會理會界主的話語,自如離去。可不知怎的,那一個個字眼傳入耳中,竟如一隻隻無形的大手,相繼按壓在他的身體之上,令其不得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偏頭看向正座,齊墨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無論怎麼瞧也看不出他的臉上有絲毫怒意,殺氣也被小心地隱藏著。但孫長空清楚,現在的自己隻要稍加反抗,那麼等待自己的便是不堪設想的災禍。
“齊墨,你我鬥了這麼多年,還有什麼不能明說的嗎?你進攻人間是假,尋找應劫之人才是真。怎麼,你也看上這個小子了?”
說話間,元天宗伸手扶在孫長空的右肩之上,原本加持在後者身上的眾多威勢登時煙消雲散,孫身上那股莫名的窒息感也隨之消失。
齊墨苦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指著孫長空,漫不經心道:“他是你的人,我自不會與你搶。可是,界主接任者已經出現,他倆命中相克,如果再令這位孫少俠繼續發展下去的話,恐怕會對我白界不利啊!”
“應劫”“接任者”數個莫名其妙的詞語一時間湧入到孫長空的耳中,一無所知的他當即看向元天宗,隻希望能從對方的身上找到答案。而元天宗則將頭轉向齊墨的方向,字字鏗鏘道:“有我在,誰也休想動他!”
孫長空與元天宗雖然相識時間不短,但真正交談的機會卻是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也大多都徘徊在修行,救命之類的要事之上,私下裏並未過多交談。要說二人真正積累友誼的時候,要數遮天皇奪走身體的那段時間。孫長空因為被霞宗殺招毀去肉shen,進而中了遮天皇的圈套,一度被困在識海之中,不得現身。多虧元天宗施展神通,不但開辟出了元界如此神奇的虛幻之境,還將元力這般高深的力量傳授給他,這才令其在重現世間的時候一展拳腳,將那雙子魔君與九幽魔姬一同擊敗,可謂是一戰成名。在那之後,界主的爭討大軍來襲,孫長空以一人之力,接連挫敗了兩大神領,在麵前張望遠的“仇之力”時,又得元天宗不吝傳功,進而觸及到了這世間最最玄妙的法力,謬論。也正因為這個緣故,元仙宗才能借其力量,以真麵目現身。直到現在,孫長空也未能說明白,對方是如何在自己不授意的情況下令謬論法自行起動的。
綜合以往經曆,元天宗對孫長空當真有天大的思情。眼下,對方又為了自己當場與界主齊墨翻臉,心中不免為之一暖,一瞬間心中竟是生出了敬仰之情,絲毫不弱於麵對親生父親時候的樣子。
眼見元天宗這般篤定決絕的模樣,元天宗當即大笑數聲,待其收斂神情,再次坐定之時,孫長空赫然發現,對方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一股駭人的凶戾之氣,即使相融數尺,仍被其中威力刮得臉頰生痛,若是常人坐在這裏,早已粉身碎骨。
“元天宗,你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現在的境遇,你已不在這個人世,難道想憑著一縷殘魂妄圖與我整個白界為敵?”
又是一道白光閃過,書畫,器物,美食,桌椅,就連腳下的地板早已盡數消失,環視四周,這裏竟是白茫茫的一片,連粒石子也沒有,更不要說什麼藏身之處。如此一來,此地便成了一處絕佳的較量鬥場,孫長空知道,一場大戰恐怕已經再所難免了。
眼見齊墨轉瞬之間便將三人帶到這個神奇的地方,元天宗俯身撫摸了一下光禿禿的白色地麵,進而道:“這就是白界之中最為堅固的天素石嗎?據說仙人的全力一擊都無法在上麵刻出痕跡,今天我倒想領教一下它們的威力。”
齊墨邁步向前,麵露冷笑道:“區區天素石有什麼好領教的,元天宗,難道你不想看看這些年來我的修為到底精進了多少嗎?”
元天宗苦笑道:“再精進又能如何,修為到你我這般地步,即便再耗費數十萬年的時光,也隻能令元力單純增加,卻無法將境界提升哪怕一層。不過既然你這麼有雅興,我就陪你過兩招。”
說著,他將頭轉向孫長空,略顯輕佻道:“往旁邊站站,若是被我倆產生的勁力震死那可怨不得我們!”
孫長空看看遠處的界主齊墨,又將目光重新落到麵前這位灰衣老者身上,一臉燦笑道:“好的,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千萬不要把我們這位金貴的界主一掌震死啊!”
齊墨臉上的凶光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