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千軍發現自己確實無法理解,追問道:“可她是你的娘啊。”
“何先生以為我該如何?大哭一場,請些道士和尚過來超度?為我娘修建一處老陵?”鍾岩苦笑道:“人死了就是死了,鷂子山的人不信地府不信有神。我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
鍾岩說的當然有道理,何千軍也知道,有什麼孝心當在老人生前去做,而不是死後燒什麼電視機。他疑惑的是,鍾岩的娘親剛駕鶴西遊,他怎麼跟個沒事人似的。
“何先生可能不知道,這處山坳原先並不是我們一人住,有四五處人家,有老人有小孩。現在你也看到了……。”
何千軍心情更加沉重,這片大地上每天都有人因為跟馬匪的交戰死去。隻不過昨天死的是自己認識的人,所以何千軍才會對冷凝雪的冷酷這麼在意。
這片土地的禍害從不是具體到哪一個人,馬匪之患不解決,像韓家商隊那樣的慘事,仍會不斷上演。
何千軍目光深邃道:“馬匪的禍害太大了。”
“所以冷姑娘才勵誌要解決此事,馬匪的頭目在死人穀,冷姑娘要孤身一人將他們全殺光。”
何千軍想起來昨天咒罵冷凝雪的事,是自己錯怪她了:“她呢?”
鍾岩憂心道:“冷姑娘身上的傷比你還重,新傷加舊傷,現在還未醒。”
“我去看她。”
冷凝雪就住在何千軍旁邊的屋子,這間屋子的土炕無柴,又不得陽光,屋子裏相當陰涼。
何千軍握上她的手發現其小手冰涼,臉色也有些鐵青,被窩裏更是沒有一點熱氣。何千軍不顧背上傷口的撕痛,將其攔腰抱起,抱到自己的屋子裏去。
為冷凝雪蓋上兩層被褥,土坑下麵填滿了柴火,冷凝雪的身子還是冰涼無比。
何千軍不斷地搓動冷凝雪的小手,臭罵道:“笨女人,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怎的手如此冰涼,臉卻這麼紅,還這麼燙?”
何千軍去摸冷凝雪的臉蛋,燙的像火爐,並且溫度不斷攀升。就連呼吸也變得不通暢,睫毛微顫,手上的肌肉變得僵硬。
何千軍還未遇見過如此奇怪的病症,又摸了摸冷凝雪潔白無瑕的額頭,奇怪的是她的額頭並不燙,跟正常人的溫度一樣。
昏睡中的冷凝雪臉蛋已經紅成燒熟的烙鐵,而何千軍還沒發現此病的症結所在,最有可能就是風寒入體。隻是風寒入體的情況下不該是手腳冰涼,應該手心腳心都很熱。
可是冷凝雪身上沒有半點發燒的症狀,不過用手背試體溫並不準確,有時候也會出現誤差。
何千軍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冷凝雪的額頭,兩個人的額頭緊挨著,冷凝雪的額頭並不燙,看來就是凍著了,並不是風寒入體。
何千軍這才放心的起身,拍了拍手,然後發生了更令人奇怪的畫麵。
麵若冰霜,黛眉內斂的冷凝雪,晶瑩剔透的鼻子,嬌小鼻孔處流出兩股鮮紅熱流。
何千軍發現自己確實無法理解,追問道:“可她是你的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