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顏的屋子在後院,毗鄰後山竹林,四處淩亂,是不怎麼經常打理的。而一片黑暗裏,就隻有這處小屋燈火通明,從糊紙的窗戶裏更是映射出幾許的人影來。
女子方才沐浴完畢,隻著一件薄薄的單衣,及腰的長發也未別起,隻肆意地披在身後。
自院中傳來細碎的聲響,女子打開門後卻被擁入了一個略帶寒氣的懷抱。
尉遲顏還未抬頭,便聞到了滿身的酒氣。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她就被人狠狠地抵在了牆上,一個粗魯的吻便落了下來,抵在她的唇齒間,叫她難以呼吸。
她瞪大了眼看向來人,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竟是司徒驚鴻。
他是如何會喝了酒來她這兒撒酒瘋,又是為何無緣無故地就對她做這種事。
她臉色通紅,倒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她用力推著他,卻不想被他抱得越發緊。
似是為了懲罰她,他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尉遲顏悶哼一聲,張開了檀口,他的舌便順勢伸了進去,在裏麵攻城略地。
女子就像是一條擱淺的小魚,隻能任他剝削。
她的內力已經被馮百病給封藏,以她的力氣,又如何與男人抵抗?
男人拂袖,屋中星星的燈火便一瞬熄滅。
司徒驚鴻突然一把橫抱起她,朝床鋪走去,將她摔到了床上。
尉遲顏就這樣狼狽地仰躺在床上,衣扣更是因為剛才的掙紮而散落開,露出她精致的鎖骨,光潔瑩潤,竟像璞玉一般美好。
尉遲顏的目光一閃,隻是一瞬間,就壓到尉遲顏的身上,雙臂更是環上了她的纖腰。
熾熱的吻在她的唇角、耳垂上流連,再是下滑到鎖骨處。
尉遲顏的手卻偷偷滑到枕頭底下,在裏麵摸出幾枚銀針,將它握在手心。
她不願,不願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與他發生關係。
她的一枚銀針循著他的一處穴道就飛快地紮了下去,就見著司徒驚鴻緩緩地合上了雙眸,身子軟軟地壓在了尉遲顏身上。
尉遲顏卻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隻是冷冷地看著頭頂,臉上寂寞如灰。
沉默了片刻,卻聽得司徒驚鴻冷靜的話語響在耳邊:
“聽說,司徒莫離對你又親又抱。嗬嗬嗬……看來你們倒是親切曖昧。”
尉遲顏卻是呆滯了片刻,他來找她,是為了這件事?
“太子,那是你的情緒,我無法左右。但是,我現在有必要提醒你。你如今不過是個被架空的皇子,說白了,你和廢黜沒什麼區別。你已經有半年沒有上過朝。若是再這般發展下去,你的境況必定危險。你需要和我合作。”
又是長久的沉默。
尉遲顏閉著眼,與他呼吸同一個小空間的氧氣。
倏然身上一輕,她睜眼,卻是他已經起身。
尉遲顏亦是坐起身子,低頭整理起淩亂的衣服。
司徒驚鴻看著她略顯紅腫的嘴唇和身上的幾處吻痕,眼神明顯一暗。
男人轉身,向門外走去。
門外,卻忽然躥出一抹黑色的影子,司徒驚鴻不察,胸前的衣衫已經被劃出了幾道痕跡,鋒利的爪子割破他的肌膚,血珠子凝聚。
而狸花貓身軀微弓,四肢踏在那張木桌上,正冒著一雙森眸,恨恨地看著男人,背上的毛發豎起。
它的嘴裏還叼著一隻血粼粼的田鼠,是方從後山覓食回來。
“你這隻寵物,倒是不錯。”司徒驚鴻的語氣裏沒有半分的不悅,反倒自嘲一笑,消失在夜幕中。
司徒驚鴻孤身回到了寢房,開著窗,別著手呆望著院中的槐樹。他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麼心境。白日裏聽到市井的流言,他莫名地生了氣。雖然他與她確實隻是一場交易,可……
他與司徒莫離水火不容,她卻與那人如此親密,他心裏極不是滋味。
於是,他假借著醉酒去看她,才有了之後的事。
他對除以歡之外的女人一向毫無感覺,可是對於錢多多這個女人,他竟感到極為心疼,這才任由她的銀針紮進自己的穴道。
轉身,他的眸光忽明忽暗。
*
花燈成片,倒像是一片惹眼的花海,女子的裙角更是隨著晚風翩飛,像是翩翩的蝴蝶。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尉遲顏的手中提著一把燈盞。紙燈上畫的卻是兩隻嬉戲的紅鯉,叼著落英。
尉遲雪因為臉傷,在尉府閉足了一個月,這次,她不過是陪著她出來散散心,看看熱鬧。
隻是,如今,她們倆卻被人群給衝散了。
女子卻忽然發現了一個人影,一絲驚恐劃過心間,竟像是被毒蛇盯上般,叫人感到一陣窒息和膽寒。
是一個姑娘,穿得是大漠的衣裳,火紅的顏色,紅的張揚,灼灼其華,衣領處描繪著一朵極為鮮豔的曼陀羅。
她的手踝腳踝處皆係有銀鈴,赤腳走在路上,發出一陣又一陣清脆的鈴聲。那張臉更是不必說,畫著妖豔的妝容,五官深刻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