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彪悍的某人抱著廣告牌,大咧咧走在超市裏,所到之處,自動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關艾正得瑟時,一個聲音毫無預兆地響在耳邊。
“什麼時候,我成你家男人了?”
關艾嚇了一跳,白眼一翻,瞪過去,額?這張臉……低頭看看懷裏的廣告牌。
此臉,不正是廣告牌上的臉嗎?
靠!要不要這麼巧?
“嗬嗬嗬。”抓抓頭發,關艾裝傻充愣,幹笑,像個傻子。
程信之耐心好,抱著手,挑了挑修長的眉:“你說,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家男人了?”
關艾繼續裝傻:“額?”繼續充愣,幹笑,“真巧。”
巧?好吧,關姑娘想死的心都有了,形象啊,全毀了。
程信之抱著胸,似笑非笑地走過去:“還沒回答我問題。”
慧黠的眸子轉啊轉,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關艾下意識地吞吞口水,幹咳幾聲:“那個、那個,你懂的。”
程信之挑挑眉,稍稍俯身,湊近,暖昧輕語:“就這麼喜歡我?”
咚!某人該死手軟,廣告牌沒握住。
程信之扯唇,看著某人的窘態,笑得更歡了。
一向厚臉皮的關艾皮天荒的臉紅了:“靠,自以為是!”
程信之扯扯唇,儼然一副不信的模樣。
關艾氣結,抬起腳就往廣告牌上某人的臉招呼去,可是半響,沒下去腳。
程信之輕笑出聲。
關艾焉了,好吧,她沒出息了,她窩囊了,她墮落了,居然對某人的廣告牌垂涎了。
關艾認栽:“是是是,老娘稀罕你,喜歡你,得了吧。”
說完,耷拉著腦袋懨著。
“關艾。”
“誒。”
關艾頭低得更低了,要不要這麼條件反射啊。
程信之喊了名字,又沉默了,關艾半口氣卡在喉嚨裏,半天,沒忍住,抬頭,語氣大爺:“有屁快放!”
程信之嘴角小弧度地抽了一下,說:“我允了。”
允了?關艾腦袋片刻放空後,翻翻白眼:“這意思是你不允,我還不能稀罕你了?”一時沒忍住,開口就爆了一句粗口:“草!”
“一個女孩子,滿嘴粗話,行事魯莽,衝動蠻橫。”
儼然一副長輩的語氣,配上那無奈的表情,關艾在程信之身上看到了關震北的影子,頓時來火,眼睛一橫:“與你丫有半毛關係?”
“你說我是你的男人。”
額?關艾傻了,咋吧咋吧吞了兩口口水,故作淡定:“你是嗎?上次落荒而逃的可是你,我就那麼可怕?不給答複也就算了,還——”
話還沒說完,一陣大力,關艾張嘴正要罵娘,唇便叫一個火熱的唇含住,所有理智被放空,她睜著眼,煙火正盛。
此時,關姑娘化身汪洋中的小船,搖啊,蕩啊,暈暈乎乎,呼呼暈暈,忽然,唇上一空,船停了,關姑娘腿一軟,被人撫著。
關姑娘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難得有了幾分風情,卻傻傻地問:“你做了什麼?”
這姑娘,真傻了?真夠沒出息的!
很久很久之後,每每關姑娘回想起這一橋段,每每險些吐血,這被一個吻弄得頭暈目眩雙腿發軟,活像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似的,太傷關姑娘自尊了。
程信之回答,麵不改色:“吻你。”
“為什麼?”
“我是你的男人。”
到手了!關姑娘傻笑:“一經收貨,概不退還。”
說著狠狠一把摟住程信之的脖子,笑得像極了一隻偷腥的貓兒。
程信之搖搖頭,看來這野貓得馴養馴養,太悍了。
關姑娘笑嘻嘻,眯了眸子,一把挽住自家男人邊走邊說:“回頭別拍這種廣告了。”
“為什麼?”
“剛才看見幾個小姑娘盯著廣告牌流口水,不爽。”關姑娘苦著臉,再次強調,“太不爽了。”
程信之笑:“廣告費挺高的。”
“這樣啊。”關姑娘糾結了半天,一錘定音,“那適當拍一點還是可以的。”
程信之麵癱臉直抽,不得不再一次深思,到底收了個什麼奇葩。
夕陽西落,城市華燈初上,路口泊了一輛豪爵,純黑的車身,在燈下,略顯森冷。
“少爺,天黑了,回去吧。”
車座裏的男人唇線緊抿,仰著頭,望著遠處的樓,黑白色的眸,暖黃的燈光融不進一分,一直白皙的手搭著車窗,夾了一根長長的薄荷煙,青煙繚繞,他側影蕭條。
這是個寂寞到空洞的男人,沒有靈魂,沒有空餘一副絕美的皮囊,讓人揪酸心髒的美,這個男人,喚:左城。
久久沉默,主駕駛上傳來一聲重重歎息:“少爺,要真放不下,你上去看看少夫人吧。”
“她該是不想見我。”
左城狠狠吸了一口煙,眉間緊蹙,卻不見吐納,這是最傷肝肺的抽法。
進叔真恨不得上去將煙奪了,終歸是不敢,多番相勸:“少爺,少抽點煙,您的胃受不住啊。”
左城輕扯薄削的唇,苦笑淒涼,掐滅了煙,搖下車窗:“走吧。”
車還未啟動,忽然,車窗外,有人輕敲。
“叩叩叩。”
車窗打下,露出一張精美到奪人呼吸的臉,輕啟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