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冷而自製,靜而有聲。
每次左城用這麼陰沉沉的聲音喊人,那說明就有人要倒黴了。
左慕夏小朋友繃緊弦,條件反射:“到!”
我滴親爹喲,要不要這麼嚇人。
對方一副商業口吻:“駁回。”
要不是長了兩張相似的臉,任誰都會懷疑這對父子是否親生。
左慕夏焉了,搜腸刮肚左思右想:“那我們做個交易吧。”眨眨眼,透著貓兒的小神秘,“和媽媽有關哦。”
“說來聽聽。”
“在夕叔叔要三天後要來看媽媽。”
左城沉默,深思。
有戲!
左慕夏一鼓作氣:“爸爸,左大海怎麼樣?夠威風吧。”
“左慕夏。”
又是這三個字,同樣的語氣。
左慕夏小朋友脫口而出的‘到’忍住,小短腿蹬了蹬:“爸爸,我要改名。”
“駁回。”
不冷不熱的兩個字,毫無商量的餘地,瞬間打擊到了慕夏小朋友,眼淚說來就來:“媽媽說商人要有誠信。”
“記住,沒有簽約的合同都是作廢的。”
眼淚說收就收,慕夏小朋友咬著還沒長齊的牙,忿忿罵:“奸商!”
首度改名失敗!左慕夏小朋友試試記者老師說過:做事要有始有終堅持不懈。
從回憶裏掙紮出來,左慕夏小朋友頻頻抹著心酸的淚水,問:“我是不是很可憐。”
“嗯嗯嗯。”姑娘們心都碎了,恨不得將慕夏同學藏到心窩裏來疼。
左慕夏一拍大腿:“還有更可憐的呢。”
“我五歲的時候——”
時間接著回到左慕夏五歲的時候。
那是左慕夏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離家出走,終身難忘啊。
五歲大的左慕夏已經長成了人見人愛的小帥哥,走到哪都是焦點,大街上,隻見這小帥哥背著個小背包,掛著個帶了奶嘴的水平,手裏握著個粉紅色的手機。
電話一撥通,那邊就有聲音傳過來。
“左慕夏。”
陰森森,冷沉沉,不用想,慕夏也知道是他那個無良爹。
“請叫我左大海。”
喲,小骨頭長硬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冷笑:“膽子不小啊。”
“左右叔叔說,不會逃跑的兵不是好士兵。”奶聲奶氣地吼了一嗓子,“我要離家出走。”
“自己回家。”還是不冷不熱。
“你不給我改名我就不回去,我浪跡天涯去,看你怎麼和大夏媽媽交代。”
為了改名大任,拚了!
“我給你一個小時。”電話裏,不疾不徐,冷氣襲人。
左慕夏膽肥了,在原地瞪著小腳丫:“不回不回。天高皇帝遠,看你那我怎麼辦。”
喲,小子本事了啊!
電話那邊沉默了,左慕夏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左慕夏。”
“到。”該死的條件反射,慕夏小朋友惱了,“我說了,請叫我左大——”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正前方,那慢條斯理走近地不正是慕夏的無良爹嗎?慕夏傻了,抱著小奶瓶,一雙靈動的眸子四處梭巡,隨時準備跑路。
“天高皇帝遠?”左城冷悠悠地一句。
慕夏小朋友認命地耷拉下小腦袋,坦白從寬:“在夕叔叔說的。”
“繼續。”
“還說我逃了,大夏媽媽就容?易被拐走,你就會妥協了。”
真不靠譜啊!慕夏小朋友在心裏嫌棄某人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啊,事實確實證明,某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誒,自求多福吧,慕夏小朋友有一小丟丟同情某人了。
“那他有沒有說不要帶上你媽媽的手機?”
“追蹤器!”左慕夏一拍腦門,“哎喲!我忘了。”
左城笑笑,一隻手將左慕夏提進了車裏。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之後,左慕夏悟出了血的教訓:革命尚未成功,慕夏仍需努力啊,改名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左慕夏第n次抹眼淚,這段血淚史,想想就是無數把辛酸淚啊。
“你們說,他是不是我親爹?”慕夏下朋友無比憤慨。
“不是。”
“嗯,不是。”
好幾個小姑娘同仇敵愾,哭得小臉滿是鼻涕眼淚。
“可是,慕夏哥哥,你們長得很像啊。”
“誒,孽緣啊。”慕夏小朋友仰頭望天,低頭,裝可憐,“我這麼可憐,以後不要叫我慕夏哥哥,我是男子漢。”說著還露出小胳膊亮起肌肉來。
“那叫什麼啊?”
七八個小姑娘湊過去,巴著眼睛,一個一個桃花綻放。
“大海,叫我大海。”
“大海哥哥。”
“大海哥哥。”
“……”
一聲一聲嬌滴滴的大海哥哥,著實美到左慕夏小朋友心窩裏去了。
自此,幼兒園裏大大小小的姑娘都喊大海哥哥了,左慕夏第一次覺得揚眉吐氣了。
在改名事業初步成功的同時,左慕夏又成功地禍害了一群小女娃。
事實證明,‘爹不疼’的孩子照樣能闖出一片光明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