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你這是……在趕我走?”江向晚眼底掠過一抹受傷。
“晚兒,你身上有傷,朕不是說了讓你好好養著身子麼,你這段時間就不要來瓊華殿了。”
江向晚從背後一把抱住北宮喆,聲音中帶了絲柔意,“喆,你不要趕我走,今晚就讓我留下好不好?”
最後一句幾近乞求。
北宮喆不動聲色的扯開江向晚的手道:“晚兒,你知道的,這瓊華殿從來不留女人。”
不留女人?
江向晚嘴角勾起淒涼的笑意,“那安文夕呢?”
北宮喆手中的朱筆應聲而斷,雙眸裏漸漸帶著些冷意,剛想轉身,卻再次被江向晚抱住道:“喆,別再拒絕我好麼?”
“晚兒!”北宮喆的聲音陡然冷了幾分,“即日起,朕特許你回府養傷。”
江向晚身子驀地一僵,他真的要……趕她走?
“喆,你我青梅竹馬,我從小就希望能夠嫁給你,現在你納了一個又一個女人,可獨獨不肯娶我,這是為什麼?”江向晚隻覺得眼睛酸的厲害。
“晚兒,你和她們不一樣。”
“是,我和她們不一樣,我以前也是這樣認為,她們不過是你為了平衡前朝勢力才納進宮的,我才是你要娶的那一個,可是我不容易複活了,你卻偏偏讓我做了女官,這樣尷尬的身份……”
“你當真想成為朕的妃子?”
“我……”她想成為他的後,唯一的後,而不是那所謂的妃子。
“既然你想,那朕就成全你,讓你成為她們之間的一員。”北宮喆語氣變得淡漠。
“喆,我不要成為她們中的一員,我要的是你能夠疼我愛我……”江向晚臉上劃過溫熱的液體,她抓著北宮喆的衣袖道,“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麼?”
她不相信,她陪了他整整十五年,他不可能對她沒有一點點的喜歡。
北宮喆扯過握在江向晚手裏的衣角,看著她悲愴的神色,慢慢轉過身去,他一直都拿她當做親人,當做妹妹,可從未對她有過別的想法,喜歡她的一直都是驚魂。
他的轉身已經代表了默認,看著那道挺拔的明黃背影,她覺得這個男人離她越來越遠,她再也抓不到他了。
“你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為什麼?”
她的十五年卻比不上那個人的三年,她好不甘心呐!
北宮喆眸光一斂,高聲道:“青玄送江小姐回江府。”
江向晚垂下了眼瞼,淡淡道:“好,我回家好好養傷。”
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既然不能再留到宮裏,那她想留下最後的尊嚴。
安文夕將曹暮煙的聲名攪得一團烏煙瘴氣之後,便踏上了前往楓月穀的路途。
楓月穀位於大安和北襄的邊界處,安文夕和歡涼一路北行,天氣也越來越冷,幸好馬車裏足夠溫暖,這一路行來,也不算是太艱難。
為了行路方便,也為了避人耳目,安文夕和歡涼皆是男裝。
她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跟楚君昱道別,估計今晚他到鳳青軒就會發現她不見了,亦如那日的胭脂,都是不告而別。
“二位公子,鄒城到了。”趕車的小哥對車內說道。
“公子,我們下車吃點東西吧。”歡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整天呆在馬車上,身子骨都遲鈍了。
安文夕點點頭,掀開車簾對趕車小哥道:“麻煩小哥帶我們去一家簡單的酒樓便好。”
“好咧。”
現在正是午時時分,酒樓裏麵的雅間皆座無虛席,安文夕隻得在大廳內落座。
大廳內龍魚混雜,有些身材剽悍的男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嘴裏大聲的嚷嚷著,安文夕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旁邊的桌子上的男人有了幾分醉意,時不時朝安文夕和歡涼落座的座子上投來幾眼,嘴裏還調笑著。
“那位公子生得好生俊朗,你看那臉皮白的跟個娘們似的。”
“哈哈哈。怎麼大哥看上了?”
“那兄弟我讓他來伺候大哥喝酒。”
“罷了罷了,咱們少惹事,喝酒喝酒。”
“公主,大廳就是這樣,這也沒有辦法,我們趕緊吃完,早些上路。”歡涼用眼角斜了眼旁邊桌子上的人。
歡涼話音剛落,就有一位醉醺醺的男人一把握住安文夕執著筷子的手道:“這位公子,我們大哥請你一同喝酒吃肉,可否賞個臉。”他說著就要強行將安文夕拖走。
安文夕剛想發作,隻見有一位指節分明的手一把拉住剛才那位醉醺醺的男人,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