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在外麵等我。”安文夕轉眸對北宮喆道。
“好。”
北宮喆一走,安文夕上前一步,看著陌姑姑道:“不知陌姑姑打算去哪?”
陌姑姑眉眼間的柔和漸漸淡去,聲音有些發冷,“他是讓本宮認了你,但是你還沒有資格幹涉本宮的自由。”
“我隻是想勸陌姑姑一聲,南昭不是好去的,希望陌姑姑多加思量。”說完安文夕微微福身,“夕兒告退。”
陌姑姑眸光漸深,若有所思的看著安文夕的後背。
“走吧。”安文夕走過去挽住了北宮喆的胳膊,北宮喆握住了她的手,沒有過問她和陌姑姑之間究竟說了些什麼。
二人相攜而走,仿佛是踏著經年歲月一路走來。
北宮喆和安文夕回到景泉宮已經是亥時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上榻歇息,由於安文夕如今有孕在身,北宮喆每晚都是抱著她入睡,倒沒有什麼逾越的舉動。
看著北宮喆手腕上剛添的新傷口,安文夕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半晌摸了摸她放在枕頭下麵的玉鐲,半垂眸光。
“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有些想父皇了。”安文夕淺淺勾唇。
“再過幾日,咱們就回承安。”北宮喆一掌熄滅了搖曳的燈光,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畔輕道,“睡吧。”
第二日一早,二人一起用了早膳,北宮喆囑咐了她好心養胎,並交代了歡涼好生伺候,便抬腳去了月清絕那裏。
歡涼給安文夕端了藥,看著已經走遠的北宮喆,撇了撇嘴道:“公主,那個北宮喆一定是找月公子商量江向晚的事情了,他也不是個好東西,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
安文夕淡淡勾唇,說實話她沒辦法不介意他和江向晚,就如他沒辦法不介意她和楚君昱一樣。
但是,兩個人在一起,重要的是信任,對於他的行為,她會選擇尊重。
“好了,我還不吃醋呢,你倒先吃起醋來了。”
“公主騙不了歡涼,你明明是在意的,不然也不會在這裏坐著發呆了。”
安文夕從枕頭下麵拿出一個盈綠的碧玉手鐲,用錦盒裝好,塞到袖兜。她咬了咬唇,有些事情也該徹底說清楚了,她終究還是辜負了他的一片真心。
“走吧。”
“公主,你這是?”
“去見玉公子。”
暖儀殿內,一尊小巧精致的玉鼎內正嫋嫋的升騰著龍涎香,令人一陣安神。
不遠處的矮幾上,兩個冠美絕倫的男子各執一棋。白衣如雪,紫衣魅惑。一白一紫,宛若兩尊謫仙,一個冷尊傲然,一個慵懶邪魅。
楚君昱似笑非笑對著對麵的男人道:“夏皇,該你了。”
楚君昱的白棋此時已經被殺掉了一片,而他身形巋然不動,不起波瀾的臉上帶著淩然自信。
半晌,北宮喆執起一枚白子緩緩落下,楚君昱頓時臉色一變,半晌嘴角噙起一抹淺笑。
這個男人果然腹黑,不論是謀略還是布局,都和她如出一轍,甚至比她更會布局,幾乎每一步都恰到好處而又不令人發覺他的目的。
“你輸了。”北宮喆淡淡道。
楚君昱不再看一局殘局,看著北宮喆清冷的眸光道:“她的棋你教的?”
“不是。”
安文夕的下棋手法十分詭譎,令人在不知不覺之間陷入她早就布好的陷阱之中,而北宮喆的棋藝則更顯霸氣。
“朕認輸。”楚君昱勾唇道,他的棋藝向來不好,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突然,暗影走進殿內,貼在楚君昱耳邊說了幾句,楚君昱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打量了北宮喆一眼道:“讓她進來吧。”
安文夕進殿後,看到一襲白袍的北宮喆,眸中掠過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裏?”
“朕為何不能在這裏?”
“我以為你去找月公子了呢。”
“楚皇盛情邀請,朕怎能拒絕?”
“胭脂過來坐吧。”楚君昱微微一笑。
聽著楚君昱特別的稱呼,看著他一臉的溫柔,北宮喆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眸光轉向安文夕,聲音微冷:“夕兒,怎麼來了?”
“我……”安文夕頓時啞口,明明沒什麼,為什麼看著他深邃的眸光,她頓時有一種被捉奸的感覺。
“我也是來找玉公子下棋的。”安文夕翩然落座,沒有半分剛才的窘迫。
聽到她叫楚君昱為“玉公子”,北宮喆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你若是想下棋,朕也可以陪你。”
“咳咳,暗影,上茶。”楚君昱以手掩唇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