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死不了(1 / 3)

一周前。

在曆時兩天又十一個小時後,趙一平的手下最終在警察軟硬兼施的引導下都招了。

怎麼購買的爆破物,怎麼接的頭,又是怎麼在記者會上誣陷姓斬的等等,全都一一道來。就連被毀屍滅跡的密道三岔路線也被趙一平最信任的手下說了出來。

連帶效應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趙一平這些年來暗地裏做的事也被抖出了不少,隻為到時法官能對他們這些小蝦米從輕發落。

其中,最讓黎子謙震驚的於柏徽的真實身份。

當付景年把這些收集來的口供遞到他麵前的時候,黎子謙手裏的咖啡杯自手心滑落,匡唐一聲掉在地上。

他拿起其中一份口供,足足看了一個多小時,雙眉緊鎖再沒有解開過。

“黎子謙……”付景年欲言又止。

他冷笑了一聲,淡淡道:“我不信,一個字也不要相信。”

“接受事實吧。”付景年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可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我不接受。”他搖頭,每個字都頹頹的。

林霖看不下去了,一掌拍在桌上,他不願意麵對,那她就幹脆來招以毒攻毒:“你聽清楚了,就和你看到的一樣,於柏徽他是靳叔的兒子,算起輩分他還是你的叔叔!隻不過因為姓靳的比你爺爺小了十多歲,當年於柏徽差不多又是靳叔四十歲才有的,所以年齡和你相仿,於柏徽他和你的的確確存在血緣關係。

趙一平擔心和靳叔早晚有天會像當年他和你爺爺一樣翻船,給自己留了後手,姓靳的原以為自己這個兒子難產死了,卻沒想到還活著,而且就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爆炸事件於柏徽也是知情人。

趙一平這樣設計也是想讓他親手來摧毀黎家,至於那個姑姑,同樣是趙一平來離間你們兩個人的,這件事於柏徽一直不知情,聽趙一平最信任的人說,於柏徽那時就想告訴你,你被利用了,他們不過是想讓你去探秘方,趙一平為了阻止,才想出這麼一出。”

“他和我不可能有血緣關係,不可能!”黎子謙真的慌了,俊逸的臉煞白。不想去相信此刻看到,聽到的,可是這個解釋滴水不漏,他嘴上說不信,可心裏卻是千信萬信。

他一點不想承認靳叔是他爺爺的弟弟,這樣欺騙他,利用他的人,根本不配做黎家的人。

當初他是推了於柏徽的姑姑,但根本沒有用一絲半毫的力氣,隻不過是演戲給敵人看的,然後到時候隨便說上個理由再將她送下山去,以免自己和於柏徽遭人懷疑有危險,可那個女人卻掉了下山,他有口難辯。

這個結果宛如雷劈,想過和於柏徽解釋的,但那天於柏徽猩紅的雙眼和那道不可置信的仇恨目光警示他,不管怎麼說,於柏徽都不會相信的。

於柏徽曾告訴過他,說她母親是被人用推土機推進屋子當場死亡的,她姑姑是最疼他的人。最好的朋友把最愛的親人推下山崖,摔了個粉身碎骨,任誰都接受不了,黎子謙深刻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在自責中度過。

上一輩們的恩怨,牽扯著三代人的情仇。這對他來說,真的好殘忍,可對於柏徽來說又何嚐不是?

黎子謙緩緩地立起來,麵前一陣暈眩,當即用手支住了自己的額頭。

林霖皺起了眉,上前攙了把黎子謙:“你,還好吧?”

他淡淡的笑,冷靜地道了句:“我很好!”是真的好嗎?明眼人一看便能從他笑容中洞悉裏頭的澀。

健碩的背影逆著光暈,忽明忽暗中,顯得更傷感。一對被挑撥離間反目成仇的兄弟讓趙一平玩弄於股掌之上,不斷地互相傷害,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悲催。

付景年深眸緊凝,衝著他的背影喊了句:“你去哪?”

黎子謙沒有回答,一步步走出林霖的辦公室。下樓的時候,目光落在了轉角處。

種種,從淩亂模糊,一片片殘缺地拚湊著所有他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故事。

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黎子謙心裏似乎越來越清楚了來龍去脈。

腳步在轉角停了好久,他最終決定再去見一見他的叔祖父。

鐵門被打開,黎子謙的眼睛深邃得不見底,聲音低得嘶啞:“趙一平落網了。你再也不用隱瞞什麼。告訴我,為什麼要我去拿秘方?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