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他是不是想去自首?(1 / 3)

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今天於柏徽和昨天見到的頹廢軀殼已然不同。他特地整理了下頭發,換上了西裝,連領帶也打得一絲不苟。

見到於柏徽又‘回來’了,喬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要我一直站在門口嗎?”

於柏徽稍顯木納的讓開了一條道,心裏的情緒更是複雜。

黎子謙知道的情況下,居然還是讓喬菀來了。和黎子謙比起,自己敗在哪裏,似乎已不言而喻。

他輕蹙了下眉頭:“你怎麼會來,黎子謙才剛走。難道你們?”

喬菀大方地往凳子上一座,伸手去拿杯子倒茶,拿到一半,手上的動作又停了下來,白他一眼道:“我還想問你,你和黎子謙說了什麼?”

他心虛的瞥開目光,淡泊地回了句:“沒什麼特別的。”

她淺淺一笑:“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拜托你別再裝不認識我了,真的好奇怪。今天看上去,嗯,還不錯!”

於柏徽勾起了唇,隨口甩出一句:“隨你吧。”

她聞言,一下站起來,指著他的鼻翼,驚呼:“那你承認昨天是在裝瘋咯?”

其實昨天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甚至有一刹那,她還以為於柏徽是真的瘋了,不過現在看來,她著實該鬆上一口氣。

哪知男人浮動在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斂,眉宇間徒增一份惆悵,冷冽地回道:“瘋與不瘋每個人的定義不同,要說瘋,我覺得自己瘋得夠徹底。”

純粹的瞳仁黑裏隱約鋒利著,喬菀不由想起在醫院那段日子,他幾次三番霸道的吻,不由後怕起來,話鋒一轉:“咱們是不是要換個地方?這旅館條件太差,關鍵隻有一張床,妥當嗎?”

聽到她的話,於柏徽忽而又笑了,隻是笑容裏的邪氣很明顯。他走近,雙手撐住牆麵,硬是把喬菀逼回座位上。

近距離下,她清晰地聽到於柏徽胸口噗通噗通的心跳聲,緊跟著,那道溫熱的氣息從他鼻腔裏淌出來,重重地打在她的眉心。

硬朗的輪廓越俯越低,幾乎是下意識的,喬菀緊張地抬起手,卻被一把接住。

“我還沒那麼饑不擇食,不至於對孕婦下手。”語落,頎長的身子直起,將她身邊空空的杯子倒上水遞過去。

她接過,白他一眼:“最好是。”

眼前這個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抵觸著與他的身體接觸,可她還是來了,其實他此刻的心裏說不出的感動,也許,在這個女人的心裏,自己也有一絲不可取代的地位。否則,她又怎麼會來?

眉心微蹙,於柏徽眸底深處突然嚴謹起來,凝重地問了句:“喬菀,我有話想問你。”

她吹了吹杯子裏的熱氣,漫不經心地問:“什麼?”

一絲疏離狀的猶豫泛在於柏徽眼梢,幾番斟酌,他還是問了出來:“要是你沒有先愛上黎子謙,會愛我嗎?”

她一愣,老梗重提,又是在當下這種情況,她也隻能淡然一笑地道了句:“如果沒有愛上黎子謙,我和你不會相遇,連遇見都沒有,哪有邏輯性說什麼愛不愛的?”

沒有得到正麵答案,他心裏掠過一絲失落,不假思索地追問:“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死了,你會記住我嗎?”

喬菀手中的杯子一晃,裏頭的熱水撒出來不少,燙在手背的溫度很炙熱,她不急不徐地抬眼,凝上了直勾勾地目光。

於柏徽此刻的雙眼,似乎有無數支燃燒的箭從那黝黑的洞穴中射出,每一箭都擊打在她的心髒深處。

他怎麼會突然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喬菀放下手裏的杯子,緩緩站起來,抬手就是一記力道不小的火辣巴掌。

五個細長的手指印明顯地印在他的左臉,緊接著,喬菀死凝著他,切齒道:“做人都失敗,你以為做鬼就能成功?人生已然處處敗筆的人就算是死了,到地下也是個失敗鬼!”

她最痛恨一個大男人把死來死去的掛在嘴邊,一點出息都沒有。

於柏徽捂著臉頰,狠狠一怔。這個女人,自己到底了解多少?此刻極致陌生的一麵讓他愣愣地看了好幾秒,凝聚的目光全數賦予眼前倔強的女人臉。

喬菀蹙眉,指著於柏徽的鼻粱,一字一句扔過去:“看什麼看?我說錯了嗎?於柏徽,你聽好了,我答應你來陪你一個月,原本是想讓你能放下自己的心結,好好地跟我回到黎氏,重新開始你的人生!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必要了。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本事,能決定你的生死,我要是說你死了我會記住你,你現在是不是馬上上樓,輕輕一跳,摔得個粉身碎骨證明你有多愛我?

我告訴你,那不是愛,是自私。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愛你的人,我和黎子謙去過金三角,你幾個月不出現,有消息傳到你家說你已經死了,你家裏所有家仆,傭人,女人,走的走,散的散,隻有一個女人還在那等著,說你一定會回來,你對得起她嗎?

還有我,還有黎子謙,哪個不在關心你,你以為你被設計了就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了?那我呢,你當初找到我,不也一樣想設計我?黎子謙呢?渾然不知你們的陰謀,他又什麼時候想過一蹶不振?

所以這就是你和黎子謙的區別,今天我就清楚明白的告訴你,別說我先愛上的人是黎子謙,就算沒有黎子謙,我也不會愛你,因為你骨子裏一點麵對挫折的勇氣都沒有!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膽小鬼!”

字字鏗鏘弄得他啞口無言,老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側臉的咬肌扯動了下,他轉身,負手而立,出口竟是一句:“你走吧。”

喬菀瞪大雙眼:“昨天你要我來,今天又要我走?把我當猴耍?很好玩嗎?”

“讓我好好想想。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他的聲音裏沒了剛烈氣,淡淡地,頹頹的,卻讓聽到的人著實一陣心酸。

喬菀知道她說的話確實有些重了,可自認沒有說錯,每個字都是她心底的聲音。

此刻光斜下的背影,卻寂寥到讓她後悔。

是不是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麼多決絕的話?

在她人生的低穀的時候,於柏徽送的不也是一記火辣辣的巴掌要她清醒嗎?

她一度認為,適合他的,應該是這種直白的方式。

不知怎麼她的心突然慌起來,不由回想黎子謙為什麼會答應她留下的原因,在加上於柏徽剛才的問題?難不成,他還真有了尋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