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張桐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這甄猛氣勢洶洶的,動起手來居然這般不濟。別看他剛才出手頗為狠辣,可心裏並非真要殺死甄猛,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甄猛是甄遠道的族侄,無論如何也比旁人親近。故意針鋒相對,乃是存心示威,讓甄猛知道他不是好欺負的,誰知這甄猛竟是個一捅就破的紙老虎。
其實張桐不知,非是甄猛草包,實是他家底太薄,身上沒有一件法寶,能抵得住黑狗釘的威力。唯一一隻骷髏妖,勉強還堪使用,卻被張桐避過,空有一身真氣,高出張桐許多,奈何根本施展不出。
原本在修真界就有‘三分功,七分寶’的說法,尤其像張桐和甄猛這樣,修為不算太高,沒有許多神通,更顯法寶重要。
張桐那枚黑狗釘,本是甄遠道煉製的壓箱底的法寶,已經祭練了十多重禁製。而甄猛手上的那些法寶,多半隻有一二重禁製,兩相一比,高下立判。加之甄猛一開始心存顧忌,沒有使出致人死命的招數,早早落敗也在情理之中。
可那甄猛偏在這時還不甘心,見黑狗釘及至身前,下意識的,躬身低頭,想躲過去。不料反而弄巧成拙,原本被黑狗釘一掃,打在背上,最多重傷。但是他這一躲,轉把後腦讓了出來,若被擊中非得腦漿迸裂不可。
張桐本意隻想給他來一下狠的,讓他知道厲害,非是害他xing命,忽見變故,亦是大驚,趕緊催動真氣,想把黑狗釘收住。
然而事出突然,張桐修為又低,黑狗釘在他手中,還不能收放自如,眼看闖下大禍,他也束手無策。不禁驚呼一聲,心裏暗暗叫苦,心說:“這一次若把甄猛打死,等師父破關而出,定當不會輕饒。到時我還得一口咬定,是與甄猛切磋時,把持不住黑狗釘,才會出了意外。這黑狗釘是師父賜給我的,若在這上出了問題,他也得擔些責任,自然不好對我太過苛責,想必處罰也會相對輕些。”
這一瞬間,張桐心裏百轉千回,連將來怎樣推卸責任都想了一遍。可是他卻忘了,現場除卻他和甄猛,他們大師兄,尹來見到張桐和甄猛動起手來,還存了坐山觀虎鬥的心思,讓他二人拚個灰頭土臉,他再出來止息幹戈。誰知那黑狗釘居然非常厲害,眨眼之間甄猛已經命在旦夕。
如果此時他不在場,倒是樂得甄猛被張桐打死,給他剪除一個競爭對手。等將來甄遠道圓寂之後,他正好順理成章,以大師兄的身份,接掌靈犀觀這一片基業。可他偏偏就在當場,眼看甄猛死於非命,必定也要受到牽累。<來城府極深,哪肯落下口實,趕緊叫了一聲:“師弟!不可!”隨即劈手打出一道青光,電也似的,飛將過去。不過他也不敢直攝黑狗釘的纓鋒,隻向那尾上撞了一下,將其軌跡打偏罷了。
倏忽之間,隨著“嗆啷”一聲金鐵交鳴,黑狗釘擦著甄猛的耳畔掠過。甄猛隻覺心頭一涼,仿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朝,半天才恍惚回過神來,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來,抱了抱拳,道一聲謝。轉即又對甄猛冷哼一聲,道:“今天算你僥幸,看在大師兄麵上,我便饒你一回,下回再敢欺我,定要取你狗命!”說完之後,頭也不回,一縱身就向靈犀觀的方向奔了回去。
甄猛被罵一通,心裏又羞又怒,可是想起剛才險些被黑狗釘撞破腦袋,又不禁從心底裏生出一股寒意。有心攔住張桐,重新找回場麵,卻終究沒有提起勇氣,隻好眼睜睜看著張桐從容而去。
其實甄猛卻不知,黑狗釘局限甚大,每次用過一回,都得重新祭練。這時張桐已是沒牙的老虎,撂下那些狠話,也是虛張聲勢。若他狠下心來,拚個你死我活,張桐定要落荒而逃。<來冷眼旁觀,覺察出了一些端倪,但他也不是好人,非但沒提醒甄猛,還暗暗幸災樂禍,心說:“沒想到甄猛平時看起來不可一世,動起真格的,卻是個草包。”<來道貌岸然,心裏存著蔑視,卻沒流露出來,又看出甄猛已是惱羞成怒,不願繼續留下,平白惹他記恨,索也是個機靈鬼,知曉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急忙也跟尹chun來走了。轉眼間這鬆林裏,隻剩下甄猛一人,正逢一陣寒風掠過,更使他心裏生出無限悲戚。緊跟又是滿腔怒恨,眼望張桐離開方向,不由得咬碎了鋼牙。<離開時,看他那種古怪神se,更令他羞憤yu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