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霏無辜道：“錢存下來當然是有用的。”
“那你倒是說說，要怎麼個用法？”鍾姨婆惡聲惡氣地說道，一副認定了江雲霏不會做什麼好事的樣子。
“要用到錢的地方可多了。”江雲霏道：“比如遠清的束脩，今年還隻交了一半，還得交上五兩才行。再就是要還天佑的錢，雖然不能一下湊齊了，但一點點存下來，總會湊齊的。”
就算有了正當的理由，鍾姨婆依舊是不依不饒，她說：“就算要節儉，也不能一連六天都吃素的啊！這也節儉得太過分了。”
紀遠清忍不住道：“我們家以前是好幾個月才吃一頓肉，如今才吃了六天素菜，也不算過分吧？姨姥姥，您若要頓頓都吃肉，恐怕我們家養不起。”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什麼時候說要頓頓吃肉了？我的意思是偶爾吃一頓肉。”鍾姨婆摸了摸自己孫子的腦袋，說：“我們家唐小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不吃肉哪能行呢？就算以前我們家中再窮，也不能哭著孩子，也是三天兩頭的買肉吃。也是，如今我們寄人籬下，怕是不該——”
“好了。”李氏突然出聲了，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姨婆，你就體諒一下家裏的艱難吧，等湊足了遠清的束脩，我們再買肉吃吧。書院的束脩可不能欠太久，得快些交上。”
這問題扯到了紀遠清的前途和將來，李氏毫不猶豫地站到了紀遠清這邊，苦一苦又如何？吃一陣子野菜又如何？她就算吃糠來省錢，也得把兒子的束脩盡快湊齊交上了。
李氏不能再次承受紀遠清失學的痛苦。
因為李氏的嗬斥，鍾姨婆的那張嘴終於歇了下來，但她的心裏非常不服，這個小丫頭肯定是故意的，故意不買肉，想來懲戒自己，趕自己離開這裏。
哼！沒那麼簡單，要走，也是這個小丫頭片子走，憑什麼要自己離開！
鍾姨婆再又連續吃了幾日野菜後，終於忍受不住了，跑去紀婷兒的家裏，同紀婷兒母女倆大倒苦水。
清溪村裏，也就紀婷兒和王氏能跟自己說上幾句話來。
“你們是不知道，江雲霏那小丫頭騙子有多狠毒，為了報複我這個老婆子，竟然一連十天，都不往集市買肉，每日裏就知道挖那些個野菜回家裏炒著吃，他們也不嫌吃膩了。”
“婷兒，去把咱廚房裏剩下的一點紅燒肉拿來，給你姨姥姥吃。”王氏吩咐紀婷兒道。
“哎，”紀婷兒應下，進了廚房，再出來時，手裏端了碗紅燒肉和一碗米粉，她笑容恬淡道：“吃紅燒肉哪能不配飯，我就順手給您裝了一碗米粉來。”
鍾姨婆感動得淚盈滿眶，“你這孩子咋那麼體貼呢？你若是遠清的媳婦兒，我現在就不用那麼糟心了。”
“那丫頭可從未對我那麼好過，反而總是各種找借口，讓我幹活，好像我不幹活，我就罪大惡極了。”鍾姨婆邊吃邊向紀婷兒母女說江雲霏的閑話，“江雲霏這丫頭可會哄人了，哄得玉蘭和他兒子圍著她打轉，還總是給我甩臉子看，更是在我和玉蘭之前挑撥離間，弄得我和玉蘭的關係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