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這家夥也賣了?他見我不信,也有點煩了:“愛去不去,老子還懶得養呢。”
我忙緩和語氣,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隻有兩萬嗎?有點少吧。”
我知道就是這個價格,也知道他們會抽取大部分的利潤,但總是不死心地多問一句。
平頭男有點想走了,他已經發動了車子:“兩萬算多了,老子當初才一萬五,還被騙了,我起碼不會騙你,你想要多去找別人。”
我不吭聲,這種情況讓人很難抉擇,我處於那種有人推我一下我就幹的狀態,但沒人推我。
平頭男看出我的狀態,他也不強求,打算撤了:“大學生也才三萬,小朋友回家種田吧。”
他轟隆開車走,我心頭一跳:“我是大學生!”
轟隆一聲又停下了,平頭男驚奇轉頭:“你是大學生?”
我忙點頭,他這次仔細打量我,我心急地解釋:“我在茂名XX大學讀的,本科生,有學生證的。”
平頭男竟然對我笑了:“我就覺得你跟那些小混混不同,原來是大學生啊。”
他這話讓我有點高興,算是給了我一點尊嚴。但我很奇怪大學生的腎怎麼就值錢了?
我就問了,他將摩托車熄滅了,還掏出煙遞過來,我是不抽煙的,但不好拒絕,隻好接過了。
“大學生的腎不值錢,值錢的是大學生的名頭。我以前就介紹過一個廣州大學的學生賣腎,香港人來買,本來也是那個價,但人家就是覺得大學生的腎值錢,有素質有內涵懂不?你說人家是要流氓的腎還是大學生的腎?這個就可以坐地起價,人家有錢當然會選擇更好的腎。”
這真是讓人驚奇,香港人也是神奇,誰的腎不是腎?大學生的竟然能賣貴點。
“跟我走吧,最少三萬,我老大挺能忽悠香港人,會替你爭取更高價,對了,記得帶上你的學生證,造假的可不行。”
我說明白,不過終究是有點虛,平頭男態度好了許多,他還撩起衣服給我看他的傷疤:“瞧見這個疤沒,就是割腎割出來的,人有兩個腎,一個是預備的,隻要你不搞極限運動,一個腎完全夠用,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平頭男無疑是推了我最後一把,我狠狠心答應了,他放下衣服,當我是哥們兒似的:“收拾東西吧,明早去北京,那邊還有五個供體呢,不怕。”
我唯有點頭,平頭男最後自我介紹一下:“叫我老白就行。”
我嗯了一聲也想自我介紹,不過老白轟隆開車走了,攪起一地的灰塵,嗆得我咳嗽不已。
中介已經找到了,我隻需要跟他去北京等受體就行了。
能賣三萬還是讓我有點開心,盡管是悲涼的開心。
我便回家去收拾東西,女友給我三個月期限,我估計賣腎也差不多要三個月,反正都是等死,不如去拚一拚吧。
回到租房女友在玩電腦,我疲憊地進去,她立刻皺皺眉,然後過來給我按肩膀:“老公,找到工作了嗎?”
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短時間弄到禮金、裝修費、奶粉錢......
我隻能搖搖頭,女友有點生氣,但她沒有罵人,我遲疑了一下,輕輕抓住她的手了:“我打算跟朋友去外地賺錢,如果三個月內不能回來,你要等我。”
女友不知在想什麼,臉色陰晴不定,然後她也握住我的手了:“白癡,我口上說是三個月而已,三年我也等啊。”
我心中暖了起來,將頭靠在她胸部,她也不多問,還在摸我頭發,我一度認為那個時候她是愛我的。
當晚我們又做了,我的未來一片迷茫,我隻能在今晚索取最後一點溫存,然後去往北京,希望能弄點錢維持好這最後一點溫存。